“我们到了,先下车吧。”
周令想抬手扶苏沁下车,但是苏沁已经起身逃跑似的迅速跳下车。
苏沁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停下脚步,车子停下的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是他曾经的高中,他在这个学校里待了三年。
高中的大门依旧伫立在那里,但已经锈迹斑斑,铁门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和凹痕,仿佛经历了一场场激烈的战斗。
门口挂着一个破旧的木牌,上面用红色的油漆潦草地写着“Y城集中营”。
大门的两侧堆满了沙袋和废弃的车辆,形成一道临时的防御工事,显得杂乱无章却又充满了紧迫感。
进入校园,苏沁看到昔日整洁的操场如今成了一片混乱的集市。
幸存者们在这里搭建了各种临时的帐篷和棚屋,用木板和塑料布简单拼凑成了避难所。
操场的中央燃起了几堆篝火,周围围坐着面容憔悴的男女老少,他们低声交谈,脸上写满了疲惫和警惕。
教学楼依然矗立在操场的一侧,但外墙已经被涂上了各式各样的警告标语和指引路线的箭头。
许多窗户都被木板钉死,有的窗口甚至用铁丝网封住,显得格外阴森。
曾经整洁的走廊如今堆满了各种杂物,破旧的课桌椅被随意堆放,书本散落一地,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混乱和仓促的逃离。
苏沁的目光扫过操场边的篮球场,那里现在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医疗区,几顶白色的帐篷在微风中摇曳,帐篷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医务人员忙碌的脚步声。
篮球场上的篮筐依旧伫立着,但篮网早已破烂不堪,仿佛在默默见证着这一切的变迁。
苏沁站在这片杂乱的“集中营”中,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凉。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校园,如今变成了末世中的避难所。
“苏沁。”薛善言看着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定的模样叫了他一声。
“薛队长,我高中就在这里念的。”
苏沁凑到薛善言旁边,悄悄指了一下走廊对面的那一间大门紧闭的教室,“我之前就在那一间教室上课,高一七班。”
薛善言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异能者的五感都比普通人更好,薛善言能看见对面那间教室门边摇摇欲坠的“高一七班”的门牌,还有门上已经干透的暗红色血迹。
回到自己的老巢杨伟业显得放松很多,腰板都伸直,也不再继续保持那副阿谀奉承的模样,似乎想在自己的小弟面前树立一个威严的形象。
薛善言在路上发现的那个老妇人无论如何都不肯下车进来,薛善言留了四个队员在车上看着物资也可以照顾她,他们进来也只想接上小安他们就离开,并不打算在这里久留。
带上苏沁是担心留在车里的人没办法保护好他,车里只有顾盼、魏彬,另一个女队员和腿上受伤的老四。
因为来到别人的地盘所以两个异能者全都进来了,车上剩下的人虽然战斗力空虚但是有车和物资,足够应付一般的袭击也能随时撤离。
苏沁注意到这个地方的幸存者与A城生活的人们有很大的不同,他们的身影如同一幅苍凉的画面,充满着无尽的苦难和无奈。
大多数人都面容憔悴,身材消瘦,他们的衣衫破旧,满是污垢和血迹。
在这群灾民中,几乎没有青壮年的身影,都是老弱病残。
没有青壮年却意外的有很多孩子,大的十二三的模样,小的有抱在手上的婴儿,零到三岁的孩子尤其多。他们的面容苍白,身体瘦弱,小小的身躯被衣服吞没,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风吹倒。
苏沁感到疑惑,他们A城的女性完全不想生育,三年来A城只出生了三个孩子,还全都是丧尸末世降临之前就怀上的。
在这样的末世之下很难抚养一个婴儿长大成人,更别说怀孕的女孩子将会面临更大的风险。
怀孕会让她们身体更加虚弱,一旦怀孕的月份变大笨重的身体根本无法躲避丧尸的袭击,没有人会愚蠢的主动去揽上这样的风险。
难道是这里的设施很好很安全所以他们才有这么多婴儿出生吗?
苏沁的目光缓缓扫过操场上那一群群密密麻麻的人,他们或站或坐,或三五成群地交谈着什么,但从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安居乐业的幸福神情。
有的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有的人则眉头紧锁,满脸忧虑,似乎心中藏着无尽的烦恼;还有些人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很僵硬,像是强行挤出来的一般。
整个操场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