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真的只考虑到她的身体,压根不在乎孩子怎么样?
坚定的心有一丝被撬动。
本以为他会坚定的的让她留下孩子,没想到,第一反应竟然是考虑到她的身体。
他总是这样,任何事都以她为先。
眼睛突然有点酸。
“你……你也别这么说。”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保护?
她一个成年人,本就该承担放纵后的后果,与任何人无关。
叶溪情不自禁一笑,拍了拍他后背,从他怀里钻出来。
“你怎么总是这么想?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有脑子,四肢健全,会自己做决定,不要把所有问题归咎在自己身上,这样会很累的。而且……”
而且叶寒溪身体的问题是从小落下的病根,叶寒溪的心没自己豁达,硬生生闷出了病,现在想治也晚了。
“而且什么?”
孟怀潇追问。
她摇头,牵起他的手在桌前坐下。
“吃了没?这银耳汤不错,要不要喝点?”
“所以你的决定呢?要生下他?”
孟怀疑的语气带着几分怨怼,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孩子。
叶溪舀汤的手一顿,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又开始,洁白的瓷碗里躺着一颗被熬烂了的红枣,包裹着晶莹剔透的汤汁,分外诱人。
肚子里突然又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她忍不住端起碗,一口气喝得干净。
不得不说,怀孕后人的口味真的会变,她以前可不爱吃红枣,现在居然能接受。
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神奇。
“我没那么伟大,用为数不多的寿命去保一个孩子,可是,方医官告诉我,如果确定不要这个孩子,身体会受更大的伤害,甚至更会缩短寿命。我胆子小,怕疼又怕死,你说该怎么办?”
屋内陷入寂静。
孟怀潇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能掌控一切,却无法挽留心上人的性命。
“天下能人异士很多,我立马让人贴榜,广寻名医,一定治好你。”
能怀揣希望,但也不错。
叶溪没有拒绝。
“那我可就等着了,这个孩子就随缘,如果真能留下,待我走后,你至少还有个人陪着不是。”
“不许胡说!”
孟怀潇又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力气大的快要将她勒窒息。
勤政殿
景圣帝好不容易有点精神坐起来处理奏折,他的好儿子就跪着请立已故叶尚书之女叶寒溪为太子妃。
景圣帝被气的脑袋嗡嗡直响,毫不客气的将折子在他身上。
“你是太天真,还是脑子有问题?朝中才经历过如此大的变故,孙氏虽已被流放,他们的根基并未完全剔除,即便你要立太子妃,那也得立一个对你稳固太子之位有帮助的家族,她一个孤女,有什么资格?”
孟怀潇直挺挺跪在殿中,重重磕头。
“儿臣知道如今朝中艰难,但儿臣有信心平衡好这一切,所以想请父皇给儿臣这个恩准,儿臣不想再辜负她!”
“你当朕耳聋眼瞎是不是?咳咳咳……”
景圣帝气得直咳嗽,脸色苍白,喘息了好一会才继续说。
“且不说她是一个孤女,就凭她二嫁女的身份也担不起这太子妃之位。你只当后宫是什么地方?她,如何能平衡后宫妃嫔之间的关系?又如何能担得起太子妃的责任?”
帝王的后宫从来都是平衡各方势力的地方,皇后之位更是诸多人争相争夺的位置,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孤女,怎么可能在后宫生存。
景圣帝一生都在为东盛谋划,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轻易松口。
“这事朕绝不同意,东盛的太子妃必须从世家女之中挑选!”
“父皇!”
景圣帝一愣,怔怔的望着跪在地上请求的儿子。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父皇。
景圣帝叹息:“江山责任之重非你所能想象,朕不能拿孟氏江山开玩笑,别在执迷不悟。滚去外面跪着,不想清楚,不许起来!”
永安王被罚跪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菀惠宫,叶溪被吓了一跳。
“什么?为什么被罚跪?”
宫女青鸢摇头。
“奴婢不知,只知道怀安王被圣上罚跪,任何人不得求情,没有圣上的旨意,也不能起来。”
马上就要举办册封大典,后宫前朝都在准备大典事宜,孟怀潇一向行事谨慎,怎么会无故犯错罚?
而且这几日天气也不好,总是阴雨绵绵,地上肯定很冷,万一把膝盖跪伤,册封大典又该怎么办?
“我去看看。”
叶溪说完就往外跑,青鸢立即跟上,手里还拿着狐裘斗篷和雨伞。
青鸢是孟怀潇亲自安排来服侍她的,所以也只听她的话。
主仆二人刚跑到菀惠宫门口,就被守在门口的两个老嬷嬷挡住。
“大胆,你们竟敢拦主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