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住的两位也即将临盆,府里上来都小心的紧,就连平日不怎么出院子的陈氏,也去了西院几次,可见有多慎重。
马上就要秋闱,魏澜舟就没再去书院,而是在府里闭门读书备考。
隔几日会到她院里来,不过叶溪从未给过好脸色,每日没坐多久便意兴阑珊离开。
烟霞自上次纤云劝过后便不再多嘴,而是一心放在做吃的上,研究了不少新菜谱,每日换着花样给她做吃的。
院子里的人都有事做,也甚少关心院外的事。
但即便关起门,还是有不少传言会流进来。
烟霞又是藏不住话的性子,总是忍不住在她耳边提起。
“奴婢听说老夫人经常约章夫人来国公府说话,章大姑娘每次都在,而且老夫人还会叫世子前去。”
叶溪画画的手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初,续画着手里的图。
纤云在旁边研磨,见她没说话,便小声提醒。
“上次跟你说的话都忘记了?怎么不长记性!没见小姐在忙着呢。”
烟霞小声嘟囔:“我就是想不明白,老夫人到底想干嘛?以章小姐的身份又不可能进国公府为妾,与章家关系如此热络,难不成还想让世子休了小姐不成!”
“烟霞!”纤云呵斥。“越说越没边,赶紧出去,没在这里打扰小姐。”
“我才不去。”
烟霞不依,噗通跪在书桌前,眼睛通红。
“奴婢知道自己多管闲事,可小姐不能不急呀,万一世子听了老夫人的话要将小姐休了,小姐以后可怎么过!”
叶溪落完最后一笔,扭了扭僵硬的手腕,这才抬头看向烟霞
忍不住笑道:“傻姑娘快起来,说话就说话,跪在地上做什么。”
纤云赶紧绕过书桌将烟霞扶起。
“小姐,您怎么一点也不急呀。”
烟霞心里难受,眼泪像珠串一样往下掉。
“急有用吗?”叶溪反问。
烟霞摇头。
“既然你也知道无用,何不淡定一点。况且,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如果魏澜舟真的能因此听他母亲的话将我休了,我开心都来不及,干嘛还要阻止。”
烟霞震惊:“啊,这是您的计划啊?您真的打算离开国公府啊!”
叶溪开心一笑。
这段时间她一直冷着魏澜舟,没少给他气受。
像他这样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少爷,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
再加上章言瑾的聪明,又如此喜欢他,肯定会找机会接近。
一边是冷若冰霜的对待,一边是温香软玉的关切。
若他是男人,心也会逐渐向章言瑾靠拢。
再加上章夫人眼皮子浅,一直惦记国公府这样的高门。
陈氏又有意接近,这事八九不离十。
至于魏澜舟那一点点的不甘心,她自是有办法治!
“之前让你调配的东西,可调配好了?”叶溪问道。
纤云回答:“是,奴婢早就准备好。“
“那便开始用吧。”
秋天的雨不似夏季的雨狂烈,细雨蒙蒙打在树叶上,滴滴答答好听的很。
忙完事后,叶溪习惯性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撑头望着窗外的雨发呆。
以前工作累了回家就想躺在床上玩手机,却从未仔细关注过,原来雨声也这么好听。
放松躺下,刚准备闭眼,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骚动。
“少夫人,少夫人救命,求您救救柳姨娘,求您救救她!”
柳姨娘?
她没听错吧。
叶溪刚上头的瞌睡瞬间跑没影,立即起身往门外走,纤云疾步走过来,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是谁在叫?”
“是西院服侍的丫头。”
“西院,那不正是柳姨娘的院子吗?那丫头在喊什么?为什么让我救柳姨娘?”
纤云垂头不敢说话。
叶溪沉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纤云害怕跪在地上,抖着声音回答:“是柳姨娘要生了,稳婆说她的胎位不正,怕是要难产。”
“难产就请大夫啊,那丫头跑我这里做什么?”
“若真难产,普通女大夫肯定看不了,只能请医术更高一点的男大夫。柳姨娘可是国公府侍妾,生产时哪能让陌生男子进去。”
“什么狗屁理论!”
叶溪以为自己幻听了。
“那可是人命,两条人命!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男女大防。世子在何处?那丫头来求我,不如去求世子。”
“世子刚巧出门去赴一个诗会,也不在府里。”
赴诗会?
叶溪震惊。
“生产从发动到难产不是一时的事,魏澜舟难道不知道?既然他知道柳姨娘要生产,还去参加诗会?”
心一寸一寸惊凉。
纤云道:“世子向来听老夫人的话,他一个男子待在府里也做不了任何事,所以老夫人才让世子出的门。”
“小姐,这事咱们不能管,也管不了。”
纤云小声劝道。
叶溪也不想管,可那是人命啊。
这可怕又能吃人的封建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