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谁教,我胡乱想的。”
叶老夫人叹息,望着窗外院子里一株开得正好的金丝菊,过去好一会才幽幽开口。
“成亲结两姓之好,履行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人盲婚哑嫁,但这其中也不乏过得好的夫妻,只要愿意敞开心扉,真诚相待,总能收获平等相待。你与世子才成亲一年多,又怎知他并非良人。”
“可孙儿不喜欢他,这才是最重要的。”
叶老夫人呵斥:“莫要胡说,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魏世子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还为人谦和,怎么就不喜欢。”
得,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叶溪无奈,放弃解释,不再多说。
叶老夫人见她神色颓然,忍了会又说:“祖母也年轻过,知道你说的那种感觉,人生岁月漫长,总想找个合心意的人过日子,可哪有那么容易,你也千万别钻牛角尖,否则最后是有大苦头吃的。”
“嗯,孙儿知道。”
就这样祖孙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了许久,直到叶孤清回府,方才摆饭。
叶孤清公务繁忙,饭间也不说话,吃完饭又一头钻进书房。
叶溪与宋氏和叶识卿也没什么话说,吃完饭便离开叶府。
时间尚早,叶溪让烟霞和车夫先回,而她则带着纤云去逛东西两街的成衣铺。
午后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她们两人东逛逛西窜窜,将两条街上所有的成衣铺全部看完,还顺手买了几套。
逛得累了就找一个干净的茶摊坐下喝茶。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那些衣服也没什么特别?”
叶溪喝了口茶,笑着问道。
纤云起先还不敢坐,后面实在抵不住她的央求才敢坐下,手脚拘谨,头一直微垂着,唯唯诺诺害怕极了。
“奴婢觉得都挺好。”连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叶溪无奈,拿了一块茶点递给她。
“这是在外面,别这么害怕,此时若是烟霞在旁,这点心早就光盘了,多学学她,随意一点。“
“是,奴婢知道。”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一时也无法更改,烟霞也是被她别了好久才有如今的随和。
“嗯,那说说对那些衣服的看法。”
纤云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奴婢发现城中几家成衣铺皆是京中几大布庄经营,布料自然是好的,但在衣服款式设计上却过于守旧,比起小姐设计的衣裳,差了许多。”
“那做工呢?还有能瞧出他们用的是哪家布料吗?”
“做工奴婢觉得再练练应该不会差,布料这个考眼力,奴婢还得再学学。”
分析的挺陈恳,其实她也不懂,但不懂没关系,懂得用人就行。
叶溪放下手里的茶杯,拿起一块点心喂进嘴里,摊上的茶点大多不精致,味道也一般,但胜在便宜,所以点的人还挺多。像这样的茶摊赚的都是辛苦钱,可不如有门面的茶楼利润大。
刚才在逛时,还注意了成衣铺的规模,店越大越容易撑门面,自然也能叫得起价。
还好楚伯租的门面够大,否则还足以施展。
“站住,别跑!”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粗狂的呐喊。
叶溪只觉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脚边直直立了一把刀,在太阳下明晃晃的扎眼。
心瞬间蹦到嗓子口。
瞅着被扎进地里的半边裙角,脊背一阵惊凉。
“小姐没事吧。”
纤云惊恐起身要去拔刀,手还未挨上刀柄,一只又黑又宽的手紧紧捏住她的后脖颈,将人用力往后拖!
眼前瞬间围上一群身着黑衣绣飞虎纹,手持长刀脚踏黑靴的人。
“放了她,你逃不掉的。”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叶溪被挡在黑衣人之外,看不清站在里面说话的人。
心急如焚想挤进去,这些人就像生根一样站在原地,推动不了半分!
“就算逃不掉,拉个垫背的也不错,还是娇娘们,老子赚了。”
这话应该是挟持纤云的人说的。
这都是走的什么运,在路边喝个茶也能遇到犯人!
“你觉得我御城司会在乎一个女人?”
糟糕,这些人显然只想抓犯人,根本不在乎人质的死活。
如果那人真被激怒,纤云出事,可怎么办?
“慢着!”
再顾不得其他,叶溪大声喊道。
这一声大喊,不仅吸引御城司人的注意,也吸引到犯人。
“噌——歘——”
刀起刀落。
一颗鲜血淋淋的头颅从中间滚过来,稳稳落在叶溪脚边。
那头颅脸上满是惊愕,眼睛甚至还能动,像木偶一样转动眼球,直勾勾盯着她。
碗口大的脖子上还在不断往外喷血!
浓厚的血腥气味充斥鼻腔,胃里翻江倒海涌上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