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女子想脱离婆家除休妻之外,还可以和离的呀。
怎么这书上没有记载,难道东盛没有男女和离的先例?
不能吧。
虽然不记得历史上有东盛这个朝代,但东盛已立朝百年,不可能一点先例都没有。
“小姐可是困了?”
忙完事的纤云,见主子用书盖着脸,便细心蹲下身轻声问道。
“没有,就是有点事想不通。”
纤云接过丫鬟重新泡的新茶放在桌子上,又小心将书拿下仔细收好。
“奴婢虽未读过什么书,但从小在叶府长大,耳濡目染也是知道一些,小姐若是不嫌弃,可同奴婢说一说。”
也对。
自己并非这个朝代的人,用现代人的思维去考究古代人的想法,定然会遇到阻碍。
不如问问身边人,说不定会有新的契机。
想了会于是道:“刚才我研究了本朝律法,发现里面关于女子想与夫家脱离关系的律法少之又少,难不成本朝并不支持已婚女子和夫家脱离关系吗?”
与夫家脱离关系?
纤云一愣,缓了一会问:“小姐是指和离?”
“对!”叶溪一喜。“我看书上并未记载女子若想与夫家和离应该怎么做。”
纤云心细,自打小姐回府后,所做的一切者看在眼里。
小姐刚嫁过来时,虽对世子没感情,但从未表现在脸上,遇事不争不抢,即使陈氏故意磋磨,也一直忍着不吭声。
这次从梨县回来,小姐明显和以前不同。
脾气比之以前要更硬一些,而且不像以前一样心无城府,事事看淡。
在知道侯府连收两位妾室后,懂得装病躲在院里,让陈氏无从下手。
还有松鹤院里发生的事。
她虽不在,但也听烟霞讲了。
小姐就像脑子突然开悟一般,懂得保护自己。
身为奴婢,小姐如今变得聪慧,自然欢喜。
但如今又突然问起这些事,不得不让她多想一分。
纤云微笑道:“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古来女子但凡嫁了人,就没有能轻易能离开夫家的。按寻常,女子若想脱离夫家,必须是犯了七出之后被夫家嫌弃,一纸休书,成为下堂妇。可被休之后,日子会过得比在夫家更难。单凭外面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没,莫遑论那些酸腐的文人。而且女子若是被夫家休弃,娘家嫁妆不仅拿不回一分,娘家也回不去,无安身立命之本,又要怎么过活。”
以前看电视,只知古代女子活着艰难。
如今看来,岂止是艰难两字可以形容。
“所以女子一旦成亲,不管夫家好坏,都要夹着尾巴守规矩过活,即使被磋磨到死,也从未想过要脱离夫家。”
叶溪忍不住唏嘘。
“所以小姐,国公府虽不如以前,但好歹人员简单,世子又是唯一的继承人,您也是世子明媒正娶的正妻,虽然老夫人严苛了些,但比起京里很多人家,已经好上许多。”
纤云聪明,从最近的一桩一件自然能猜到叶溪的心思。
可她是叶溪,而非叶寒溪。
怎么能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婚姻。
更何况还要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怎么可能!
叶溪皱眉,语气坚定:“虽然听着有些荒唐,但我觉得女子不应该这样活着。”
“那要如何活?”纤云不解的问。
“男子可以读书科考走仕途,也可以经商,他们就像天上飞的鸟,可以肆意翱翔,寻求梦想。女子自然也可以,本朝虽不允许女子入朝为官,但也可以经商啊。而且女子心细,能做的事更多。就比如烟霞手巧,做得一手好菜,而你泡菜,刺绣功夫也是一绝,这都是你们比常人厉害的地方。”
“可小姐莫不是忘了,茶艺、刺绣只要是闺阁女子都会。况且厨艺之事本就上不得台面,外面酒楼也不会聘用女厨师,这都不值得一提。”
纤云的绣的东西她可是见过。
双面绣得一样,绣在帕子上的蝴蝶就像真的一样,精致又好看。
这居然不能算是一项绝技。
就这手艺若放现代,能吃一辈子。
果然,古代人才辈出啊。
可就这样认命,她又做不到。
“难道女子离了夫家与娘家就活不下去?遇到糟心事只能忍着?”
叶溪只觉头疼,长长叹息。
“那倒也不是。”
纤云边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替她揉太阳穴,边说道:“其实京城也不乏女子经商,只是士农工商,商户排在最末,也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行当,只要入了商门,以后后人再想走仕途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