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站在后面的纤云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
虽估摸不出小姐的心思,但多少能猜出小姐实在不喜世子。
纤云比烟霞大,心思又周全,自然乖乖不再问,领着人进来收拾退了出去。
“经过今早这事,世子估摸一段时间不会过来,小姐可以宽心了。”
纤云端上一杯温度适中的茶递到叶溪面前,悄声说道。
叶溪挑眉,惊愕的望着纤云,忍不住一笑,待周围人散尽,才心情愉悦的说:“还是你聪明,如果不这么做,恐怕他在府的这些日子会隔三差五跑过来,我可不想花时间应付他。”
其实刚才叶溪故意戳魏澜舟的肺管子,就是为激怒他,引他不悦,自然就不想踏进她的院子。
只是没想到魏澜舟对叶寒溪居然还有点耐心,竟没一点就着。
难道,他真的还是在意叶寒溪的?
可若在意,又怎会任由他母亲摆布,那样作贱叶寒溪?
不过,男人嘛,大多都是见色起意。
叶寒溪这张脸,搁任何男人都会动心,更何况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只要想到她居然与这样的渣男牵扯在一起,就恶心的不行。
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弄清楚,这个朝代女子若想和离得怎么办!
“对了,这府里可有关于律法的书籍?”叶溪忍了一会问。
“自然是有的,世子要科考,这些书也都是要读,小姐怎么问起这个?”
“哦,也就是这样的书都在揽月阁?”
“是。”
这倒难办,刚才同魏澜舟呛了顿大火,转头又找他借书,还是借关于律法相关的书,难免会引他猜疑。
她不过是想先了解,可不能打草惊蛇。
若是被陈氏知晓,又免不了被责罚。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上次陈氏的一封信她只能看懂寥寥几字,那书岂不是完全看不懂?
天呐!
叶溪感觉天都塌了。
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青年,不会又要重新读书认字吧?
那种曾经被读书高考支配的恐惧瞬间袭上心头。
叶溪长长一叹。
“纤云你可认字?”
“奴婢与烟霞从小跟着小姐,平日里耳濡目染,也认得一些字。”
好嘛。
叶溪心一抖。
也就是外面传言叶寒溪胸无点墨,只是不会吟诗作对,人家最起码还是识字的。
老天爷,要不要看你在干什么!
为了不穿帮,她还得重新学习一趟!
“我想看书。”
认清现实,叶溪有气无力说道。
“小姐想看什么?奴婢去取。”
“取浅显易懂,最好是孩童都能看懂的书。”
“额……是,奴婢这就去取。”
纤云虽诧异,但也没多问,乖乖的退出膳厅。
魏澜舟赶到西院时,诊脉的大夫刚走,柳依依正躺在榻上,面容憔悴,抚着肚子用力喘息。
瞧见他进来,眼底立马氤氲起一层雾气。
“爷终于想起我了。”
魏澜舟眉头微皱,在榻边坐下,手背瞬间一暖,胳膊顺势就被柔若无骨的胳膊缠上。
“你既然身体不适,就要好好躺下歇息,莫要乱动。”
柳依依见魏澜舟不排斥,顺势就往怀里靠,声音虚弱透着一股娇软。
“我就是害喜害得厉害,吃不下,睡不着,天天惦记着爷,在书院好不好。”
话中几分真假,魏澜舟还是分辨得了。
他将人不着痕迹的推开按回榻上。
“我是国公府世子,没人敢苛责怠慢,况且,读书科举是眼下最紧要的事。你若真惦记和心疼我,就该好好养身边,莫要让我和母亲操心。”
“是,我知道了。”
柳依依见魏澜舟不为所动,垂下目光,落在隆起的肚子上,继续道:“这孩子一日一日长大,我都能感觉到他在肚子里动了,爷觉得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魏澜舟对柳依依无情。
那夜不过是喝醉酒,看错了人。
本以为只是露水姻缘,却不曾想有了这样的牵扯。
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以她的身份和母亲的脾气,怎么能让她进门。
所以他对这个孩子并无好感,甚至有点抵触。
魏澜舟情不自禁皱眉紧,目光变得严肃,语气也骤冷。
“无论男女,都是我的孩子。而且,你进府已经有一段时日,规矩怎么一点也没学会。在府里,你是侍妾,在我,少夫人,老夫人以及外人面前要自称奴婢。”
柳依依没想到魏澜舟会突然这么说,心猛得一凉。
眼泪控制不住,啪嗒往下掉,委屈道:“我……奴婢知道了。只是自打进了府,也没人教过,这才冒犯了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