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知道大魏现在有多少人吗？”

【大概三百八十万户】

“那你知道舅舅从外公手上接过大魏时，大魏有多少人口吗？”

【不足三百万户】

“舅舅在位二十来年，大魏多了八十多万户人口。”

“这就是原因。”

倘若她要造反，无论能不能成，都会造成一场动荡，而国家不安，最终受苦的只会是百姓。

倘若舅舅不是明君，反了也就反了。

可舅舅做的很好，他在位时励精图治，任人唯贤，整治贪官污吏，积极推行新政以使政令清明，减轻赋税徭役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舅舅为了大魏的百姓殚精竭虑，无可指摘。

对储君的教导培养也尽心尽力。

“舅舅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舅舅，但皇帝却是一个好皇帝。”

而在她为江凝争取利益之前，皇帝也是一个很好的舅舅，会教她识字，告诉她讲许多道理，会让她坐在肩膀上摘树上的花。

那些好是真的，爱是真的，长大后的猜疑也是真的。

那个人是她的舅舅，更是大魏的帝王。

“至于让皇帝忌惮......系统，高位者的忌惮最可怕，人类并非系统，能够拥有绝对的理智，人心莫测，人心难测，谁也预料不到是否在某一天，曾以为熟悉的人会变得陌生，面目可憎。”

“何况是一位帝王。”

掌握着生杀大权，站在权力的巅峰。

“任何情感一旦超过一定的限度，就会招致疯狂。”

而一位帝王的疯狂，对百姓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

“想要有所得，必定要先舍弃什么，人不能太贪心。”

死去的周鹤宜比活着的长乐郡主，更有价值。

系统带着一肚子知识回去了，情感检测器显示，某一瞬间从周鹤宜的身上捕捉到了一丝痛苦。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会为此感到痛苦。

这样一想，人类还真是软弱的生物。

系统小声地告诉了宿主自己的发现，陈清晓漫不经心地翻了页书，“这很正常，再怎么看着成熟无坚不摧，周鹤宜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她才十八岁，才刚刚成年。”

“人类因情感而坚强，也会因情感而脆弱。”

“我们对他人的坚强心生敬意，却也要允许别人有脆弱的一面。”

“实在无法理解的，至少要学会尊重。我们谁都无法真正对除自己以外的其他生命感同身受，因为归根结底，我们只是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不同个体罢了。”

“不要想着能够完全理解另一个个体，你得把他们当成镜子，把他们的经历作为参考，从而进一步了解自己。”

系统的笔记记得密密麻麻，它将笔记存放在离核心最近的地方，上了一道又一道锁，一有空闲就取出来翻阅。

对她来说，要想消化这些东西，还需要花上很长很长的时间。

但系统没有人类寿命的限制，最不缺的东西就是时间。

夜深了，陈清晓合上书，熄灯入睡。

寒风卷走枝头最后一片落叶。

冬天要来了。

没过几天，皇宫里便开始张罗起来，原是镇远将军不日将要率队班师回朝，整个京城都喜气洋洋的，凑在一起讨论这次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