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家伙心情低落,木钊终于舍得放他走“这么早进宫,不就是为了接你皇兄么,快去罢,免得晚了。”
“儿臣谢父皇隆恩。”木瞻叩谢之后便快步离去,木钊看着木瞻的背影心中担忧,一是担忧他前途迷茫,二是不知这木睚到底给木瞻下了什么药,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只要不作乱朝堂即可。
对于木睚,木钊对他是防又爱,爱他因为自从他进宫以来自己膝下的确子嗣旺盛,而木睚却从小体弱多病大病小病一场接着一场,就真如大巫师所说,他就是在为自己的孩儿挡病续命,由此他不免心中愧疚。
虽然多年来木睚不涉朝堂,但是他的直觉总是不允许自己对木睚掉以轻心。
如今木瞻回朝又与木睚形影不离同居一府,真是叫人心中不得不生疑。
出了大殿,木瞻自己在心里来回琢磨,不可置信的结果是他居然觉得父皇方才和自己说的话,竟在有意无意之间点拨自己去和三皇子四皇子争抢储位。
但是他不能,他能做的只有和父皇周旋其中,做父皇的一把利刃。
正是因为木眈和木昧都想为自己博得一片天地,所以父皇才会召自己归朝来压制他们,他们始终没有明白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不论他们如何争抢,父皇不想给,谁都别想占为己有。
他们都在想父皇的身后事,活在未来。往往忘了活在当下,如今命怕是命都保不住了,还要什么几十年后的王权富贵?
师傅教过他最在理的一件事就是,莫要高瞻远瞩,否则不注意脚下跌落悬崖,可就无力回天。
越想心中就越是难过,皇家真是亲情淡薄的令人在烈日暖阳之下都浑身发冷,他以为自己和其他皇子不一样,心中有热血在乎感情,但是那高位之人对你无情,却是叫人实在难用热脸去贴那冷屁股。
心里虽然心情低落,但是脚步还是乘云踏龙之势,宫里虽然大,但是到金鳞殿的路是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的,走到哪里有小树林可以抄小路,哪里的亭子需要绕开,他都在心里记得一清二楚。
从今往后再也无需走这么长的路来看皇兄,只需出门一拐,就能见到,仔细想想回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心中想着美事,木瞻面色红润,朱衣少年又喜上眉梢了。
金鳞殿没有仆从,进宫都无需禀报,木瞻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皇兄的耳朵总是如此好用,要怎样小心翼翼才会不让他发现?为了减少走路的声音木瞻还特地和大巫师的好友蓬莱山上的道士学过绝世轻功,走路动静比猫还轻,可惜还是次次没到皇兄身后便被发现。
只是?莫非是今日自己被父皇说的魔怔了,这平日里悄无声息的金鳞殿怎么如此喧闹?
男男女女的笑闹声,酒杯碰撞的交筹声,似乎在开什么宴席一般,好不热闹,好哇这大皇兄居然结交了这么多好友还不和自己说,幸亏今日要来接他没和他提前说,不然还撞不到如此有趣的事,看他今日不好好为难一下他。
木瞻面上挂笑索性大步走了起来,反正屋内吵闹异常,自己区区脚步声便是银针落地无足轻重。
原本想着眼前是何等盛宴好事,谁知一转角步入主屋,眼前的一切却令木瞻失魂落魄,此情此景惊的木瞻手抖不止连手中那轻轻地物件也拎不动直直的便掉落在地。
师傅那张惨白的面具出现在脑海,像是鬼魅一般,眼前的一切令他毛骨悚然。
他见过雁塞人是如何惩罚奴役,也见过万朝的刑罚是如何处置暴徒,但是却没见过如此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人间炼狱。
他们的笑声如雷贯耳,叫人抑制不住眼泪,叫人难以呼吸,甚至连愤怒的力气都化作虚无,只想转头逃离,然后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噩梦。
耳边一直重复着那日金鳞殿外大巫师在自己耳边悄悄耳语的话“我见你皇兄心情低落,怕是受了什么委屈,你若真对你皇兄有心,就”
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去调查,这人这事就自己撞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