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就是去岁东京逃难的姊弟。
城西北有个村子,我们去那里买车马。”
“都听阿弟的。”
京娘清脆的说完,犹豫了一下。
悄悄伸手牵住李允的袖口,好像大姐姐怕调皮弟弟乱跑一样。
……
晋阳城西北这个村子,紧邻军营,谁也说不上村子和军营哪个先有。
有人说最早是修建晋阳城的工匠徭役聚居,几次战乱后都是毁了又聚。
它就一直这么神奇地夹在晋阳城和军营中间。
村口的几人打量着远远走来的二人,眼神意味不明。
李允按着京娘的肩膀,让她坐在羊皮卷儿上歇息,叮嘱道:
“阿姊,在这等我,哪儿也不要去,有事就大喊。”
京娘歪着头把手伸进纱布下擦汗,边擦边微笑着说:
“阿弟认我做姐姐,却把自己当哥哥。奴晓得哪里也不去,就在这儿等着…你也要当心些。”
又抬手给李允正正发髻,看着他甩着拂尘,昂首挺胸走过去。
李允对着村口的几人,两手合抱作揖,口吟:
“福生无量天尊!”
一位中年壮汉语气不善地问道:
“何事?”
“诸位善人,可有车马贩售?”
“没有。”
“小道无界子,乃城南清油观赵观主推荐来此。”
中年壮汉上下打量着李允,
“等着”,
说完,走到一旁和同伴耳语几句。
那个同伴盯着李允看了几眼,转身进了村子。
进村男子进村稍刻,两匹马从村子侧面绕道向城南跑去。
中年壮汉又和其他几人嘀嘀咕咕聊了盏茶时间,这才走过来对着李允问道:
“何车马?”
“挽马带辎车最佳,有女眷”,
说完回头示意一下远处树下的京娘,“小道俗家阿姊。”
“可带足银钱?只要金子和官钱。”
“善人宽心,那是自然。”
“你自己挑还是在这等?”
李允不可能把京娘一个人留在村口,回道:
“有劳善人,小道在这儿等。”
中年壮汉走到众人之中交待一番,有二人向村后而去。
盏茶功夫,牵来一骢一黄膘两匹马,样子看起来都算过得去。
李允将拂尘往胳膊上一搭,走过去摸摸马的鼻骨和下颌,围着马转了一圈。
骢马看牙口年岁更小,身高肩宽,但蹄冠松动、蹄缘干裂。
黄骠马正在壮年,将够六尺,这个高度在晋阳只能算过得去,不过性格温顺易驾驭。
“善人,小道要这一匹。”
中年壮汉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小道长眼光不错!”
原本李允只想买架车马,料想东京好马难求,不如在此一并购得。
“善人,可有上佳的骑乘马?”
“噢?小道长还善骑射?”
李允赶紧摆手:
“善人说笑,小道哪里懂骑射。俗家哥哥在军中任职,出来一回,怎么也要带些礼物回去。”
中年人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
“小道士有心,我这刚好有匹新到的好马,不知小道长银钱带得足不足。”
“这…”
李允为难地走来走去,一咬牙:
“不瞒善人,我和阿姊只剩下身上一些首饰把件,就是不知这良驹和小道有没有缘。”
“哈哈!无妨”,中年壮汉爽快说道,
“黄冠是方外之人,我也结个善缘,至于能不能入了黄冠的眼,就看那畜牲了。”
说完,又打发人去村后牵马拉车。
十几丈外,京娘看着李允甩着拂尘,眼角不由上挑,满心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