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鹏问道,李二牛最近几年才混进强子的朋友圈里,后来老婆离世,为了性格内向的儿子他卖掉羊群,在西京做了自助火锅生意。
“昨天才通知的,可能是忙忘了吧!”
“那你牛叉了,我们是今天中午才被通知过来吃满月酒的。”
宁致远不满的嘀咕。
李二牛笑了笑不再解释,而是拍了拍旁边的儿子:“小权,快叫人,这是你张叔、房叔、还有宁叔,那几个都叫姨呢!”
“张叔好、房叔好,宁叔好,几位阿姨好。”
李小权语速虽然有点慢,但是吐字清晰,并不像以前哪种含混不清或者支支吾吾不成语句。
张大鹏知道这孩子以前的情况,如今在西京跟着老爸做生意,改变的确很大。
“嗯嗯,小权好,一年多没见,你进步很大吗,看来你爸带你去西京开火锅店这步路是走对了……二牛,恭喜你了。”
李二牛点头,脸上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老婆瘫了十几年,就给他留了这么根独苗,以前的他可没少为这孩子发愁,现在好了,孩子的进步他也看在眼里,现在在店里帮忙,不用他说也知道招呼人了,给客人拿东西递盘子都能轻松应对,以后自立生活是没问题了。
“来来来,几位叔叔阿姨这边坐,我强子爸去后厨准备菜肴了,你们先喝茶,一会好好喝几杯再叙不迟。”
庞书童给几个人倒上茶水,再次邀请几个人坐下,桌上瓜子花生啥的都摆满了。
于是几个人就在身边的桌子边上坐下来,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喝茶。
大概九点半的时候,当家饭就吃完了,晚上就是本家以及农庄的员工,坐了不满四桌。
不过酒倒是喝了不少,每桌都喝了一箱多,尤其是强子这桌,七八个男人每人都在一斤多。
“今天咱们就到这儿吧,明天早上过来吃哨子面,明天的哨子面可跟平时的不一样呢,几万块包席才给做的,让你们敞开肚皮奢侈一把。”
强子起身说道,同时给几个服务员打手势,让他们开始收拾桌子。
“几万块的包席,都是吃啥呢?”
邻桌的庞家大伯有点瞠目结舌,他是地道的农民,哪里听过一桌饭就要好几万的,那不是败家是干嘛。
“哈哈哈,大伯,你侄子就是做这生意的,刚才哪边的陈列柜你看了没,那些圆鼓鼓的鲍鱼,四个就要一万多,这还是没加工的,听说哪个扇子一样的家伙式,做成菜要三四万……”
张大鹏献宝一样给强子大伯介绍。
“啥玩意,扇子一样……让我看看去。”
大伯说着,电动轮椅开始转弯,要往陈列柜哪边去观看。
吃完饭后强子没有去管众人,自己带了瓶白酒和三个凉菜出了门,往苗圃哪边而去。
盆景苗圃离家差不多千米左右,以前每隔几天,强子就会去一趟,因为哪里躺着他的爱人。
明天就是孙子的满月酒了,今晚他说什么也得去娜娜的坟头念叨念叨,这么大的喜事,她必须知道。
墓碑在武娜娜下葬后不久就立了,为了祭奠方便,强子还买了几个石质桌凳放在墓碑前,平时在苗圃干活,休息的时候也可以坐坐。
苗圃面积只有不到一亩地,地头放着货柜厢,为了干活方便,地里也装了几个太阳能灯柱,晚上的时候并不是太黑暗。
从货柜厢里拿出几个餐盘,把带来的凉菜摆在墓碑前的石桌上,强子在石凳子上一屁股坐下来。
最近几天农庄传家菜没有拉顺,做起事来有些累心,以至于人也有些疲累的感觉。
从兜里掏出两个小酒杯,往里边倒了两杯酒。
“老婆子,最近有些忙忘了,都没过来跟你念叨了,那臭小子也不知道来跟你说下,你别生气啊!
佳旭那孩子长的很快,一天一个样子,我现在看他的眼睛,觉得有些像臭小子,那是遗传你的,鼻子嘴巴跟他妈一个样。
明天就是他的满月酒了,我今晚来陪你喝点,这是你以前存下的酒,说是等有了孙子才喝的,可是现在有孙子了,你却把我扔下走了。”
强子说着,把一杯酒洒在地上,自己端起另外一杯喝下。
“有个事跟你汇报一下,我最近犯了两个错误,跟哪个新来的驯马师……哪个啥了,没办法,情不自禁啊,她跟你年轻时太像了,尤其是穿着短裙的时候,哪双大长腿真是撩人的不行啊!
可是现在我有点矛盾了,你不是说让我娶小雅吗,哪天我们在干调库也哪个啥了,你说我是不是老糊涂了,看到女人的大白腿就迷失了,还是说没有女人时间太长了……”
昏暗的灯光下,田地里静悄悄的,偶尔有高铁从高架桥上飞速而去,轰隆隆的声音会打断强子的呢喃低语。
坐了大概快一个小时,一瓶酒就那么喝一杯倒一杯的也快要完了。
强子这时候有点头晕,这是白酒上头了,他扶着膝盖起身,准备返回去了。
这时不远处有灯光晃动,还有拖拉机的轰鸣远远的传来。
九月底十月初是关中秋收的季节,农民们在这片黄土地上辛勤耕种,播下希望的种子,来年满满的收获让平凡的生活有了倚靠。
看着远处的拖拉机灯光,强子不由得思绪万千,以前每到秋收,农民们就跟打仗一样,黄澄澄的玉米棒子需要手工掰下堆积在一起,然后用编织袋装起来,再肩扛背驮的弄到地头,然后再用架子车拉回去,等剥完玉米粒,种完麦子一趟下来,基本上人就被掏空了。
再加上以前生活条件不好,这种重体力劳动消耗极大,所以大多数人都很瘦,在农村基本上就看不见胖人。
不过以前的人瘦是瘦点,乱七八糟的疾病却没有,不像是现在的人,动不动就是什么三高、亚健康人群正在向年轻化进军。
“老婆子,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给孙子办酒席,要忙活呢,以后有空了,我再来跟你这念叨……”
说完他拿起没喝完的酒瓶看了看,揣进兜里回了家。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他已经彻底从失去武娜娜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现在别人提起她也不再痛苦,就像是在以一颗平常心在谈论他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