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伴随着一声声兴奋的啼鸣,原本圣明的教堂形象在这一刻已是荡然无存。
被碾成碎末的飞雕混着锁链重重包裹住了激战的主仆二人,那黑灰色的茧壳绕是一副生人勿进之景。
而除此之外的火山地形,也已尽是一派破散流离之相。
那原本石桥相连的大陆好似一块块海浪中的礁石,在那汹涌的仇怨冲击下,终是不堪重负争相坍塌殆尽。
上观山峦破碎,下览琼浆奔流!
“……”
众灵修好似一只脆弱的纸船于翻卷的骇浪中颠簸。
他们惊恐地挥舞着手臂,可百余束灵技的余晖在这充斥着疯狂与怒吼的海啸根本是渺不起眼。
分神之际,浓郁的黑雾混着冗杂的怨怼一下子从地底尽数翻涌而出!
脚掌之下的地面忽而像是那翻腾的灼沙般愈发滚烫了起来,而他们诸人更像是被黏在了地面上一般!
黑雾瞬间蒙住了他们的眼眸,它们夹杂着无数亡魂的悲鸣与诅咒,低沉而狂乱的耳语令得在场的每一位灵修者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怎,怎么回事?!”
“大……大家别怕,只差这最后一个灵阵了!”
“流氏说了,只要用他们的秘法钩穿起这两个阵眼,就能打通封锁通往外界!”
“他们扯谎又怎会赔上他们的圣女?他们定然是有出路!”
“更何况,更何况还要秦师兄在前方带路,这一战,我们灵修必胜!”
“灵修必胜!”“灵修必胜!!”
“——”
伴着齐声的呐喊,漆黑的泥沼瞬间横扫一空。
棕黄的绸缎霎时自脚下蔓延而出,如一双双柔软的小手搂住了诸多灵修的身躯。
而在他们愣神之际,这绸缎瞬间钩织交错,驮着他们一飞冲上了半空!
欸?
这是?
众人看着身下那有似海豚之形的机巧兽,顿时怔了怔。
而再抬眼,一众骑着机巧隼的灵修正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诸位,我等来迟了。”
巫珏竹俯瞰着脚下惊喜的众人,笑盈盈道。
“处理灵阵秘法浪费了点时间。”
“我应该没迟到吧?”
——
——
火山之巅,天际被炽热的光辉染就,宛如无垠的镜面将诸景浸染成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红,美得令人窒息,美得令人心悸。
漫天的黑云翻滚不息,恍如天空中颠倒垂下的山脉般。
碎峦与玄泪齐喑,血水共长天一色。
【叮,检检检……测到环境变化,当前空间仇怨指数大幅度提升中】
【警告,即将高出类灵境临界值】
【当前阵脚剩余数量:1/24】
【剩余队伍:九……十一……十三……八】
【%&¥#】
【——】
轰——!
灵阵的辉芒乍然盛放,紧接着,一枚血色涡旋骤然打散了那凝集的乌云。不过弹指一挥间,四周若隐若现的仇怨黑丝瞬间也被染成了一片血色!
无数残尸被那黑丝扯着飞上了半空,好似一个个提线木偶般悬挂在了漩涡之中。它们满是咒佞地盯着那漆黑的山门,布满血丝的瞳孔已是瞪得突了出来。
——
山门下,一个庞大的血红祭坛已然摆在了诸多圆楼的正中心。
四海为界,八方来朝!
三十二个童男童女已横七竖八地躺在了祭坛中,他们就皆像是被什么钉住了般,猛地僵挺起了身子,任凭暗红的显血涓涓从手腕中涌溢而出,一点点填满了祭坛的凹槽。
感受着手腕的痛楚,他们眼中闪烁的紫光也是愈发黯淡了下来。
据魔道传闻,以近数以万计的尸体抽取灵能为己用,并同时吞噬百万里内生灵的邪术,如此邪佞的术法却是有着一个耳熟能详的称呼——归棹
“……”
祭坛正中央,伴着祭坛血光愈发耀眼,那熟睡的少女已嗡动着眼睑重新复苏了过来。
她睡眼惺忪地望着距离自己不过百丈之距的硕大涡旋,欣然一笑。
只见她缓缓舒展开了背脊上的肉翅,将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特意暴露在了涡旋的视野之下。
“——”
在祭坛的引动下,涡旋渐渐主动涌向了山门的方向,尤其是看到少女那隆起的小腹时,更是隐隐开始嘶嚎了起来!
天地间都禁不住开始震颤,仿佛正庆祝着一个新生灵的诞生。
“有谁,能……”“救救我们。”
“这里……是哪?”“爹……娘……我好怕。。”
“爹,娘。你们在哪里啊……”“好痛……好痛。呜。”
被钉在祭坛上的孩童们一个个绝望地睁大了眼睛,哪怕眼睛干涩的厉害,也根本动弹不得。
细密的血丝已然填满了他们的眼睛,紊乱的思绪和剧痛正如尖刀一般切绞着他们仅剩的理智。
哪怕是昏厥过去,也会即刻再度因疼痛而醒觉过来。
但这阵法最残忍的便是,必须要求祭品直到结束都活着。
这偌大的血阵在汲取他们血液的同时,也同样哺育着为数不多的生机。
“……”
少女望着围楼下方的硕大祭坛,暗暗抿起了嘴角。
孩童们细若蚊咛的呜咽痛吟在楼中盘旋回荡着,引得她也不禁捂住了独眼罩。
仅剩的一只粉眸注视着那诸多孩童,眼中飞快闪过了一缕不忍。
真的有必要做到如此程度吗?
明明只要杀了二哥他们,霸占整个类灵境就足够了。
为什么一定要辅佐那邪人去折磨孩童?
“桀桀桀桀~”
“怎么,三小姐看不下去了?”
伴着尖细的笑声,九婴缓缓自圆形回廊走到了少女跟前。
他看着眼前带着独眼罩的少女,嘲讽笑道。
“别忘了,你是因何失去一只眼睛的。”
“……”
“嗨呀~饶是你那灵器的苛刻条件,但有异心就是有异心,我倒是蛮钦佩你哥哥的心狠手辣的。”
“不光是你,哪怕是对待自己妻妹,都忍心下狠手摘了她的……”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