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呢，我昨天好像只看到你只有一套校服，另外一套呢？”

钱志云一怔，没想到杨正会突然问到这个，便说：“我有条裤子以前打球的时候放在球场旁边丢了，估计是被捡破烂的捡走了吧。”

杨正他眼，“确实可惜，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蛮久了，具体时间记不太清，大概是去年夏天。”

“那你一直没新申请，只有一套校服，换洗也不方便，冬天怎么办呢？”

“哦，我们校服丢失后，补办会扣操行分，我不想被扣除太多，就没申请，将就着也能用。”

“那确实挺辛苦。”

杨正随意翻看着夏诗语桌上小书架的书，忽然从其中一本掉下一张照片，里面是两个八九岁的小朋友。

男生一脸的桀骜不驯，女生则是安静地站在男生身边，轻轻拉着男生的手。

“这是你们俩？”

钱志云凑过来看了眼，神情难过地说：“这是我们小学毕业时的照片，没想到她还留着。”

“真好，你们感情果然很好。”

杨正将照片放回书里，走回客厅，他抬头四处看，发现大食品柜的柜顶放着一个黄色的电动车头盔，头盔旁是个纸箱子。

上前取下来，发现里面是同种药的空瓶。

这种药他清楚，是一种速效的救心丸，主要是针对急性心脏病，心肌病的病人所用，这种药服用量不能太大，往往是急救所用。

能攒下这么多空瓶，显然这个夏东山，心脏上的病有点严重。

“夏诗语的父亲夏东山，心脏病那么严重，没有去医院看过嘛？”

“看过，”钱志云神情黯淡，“但医生说这种病暂时我们国内没有治愈手段，手术意义也不大，而且还可能导致病情严重，只能用药物控制。

天凉的时候，发病不是很频繁，今年碰到天热，他在外面跑外卖又要一直暴晒在太阳底下，这才病发。

其实病发只要吃点药就行，但当天他的药恰好用完了，没有及时吃药，最终才……”

杨正发现钱志云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愤怒，远比提起夏诗语更严重。

或许是意识到他有些失态，钱志云又解释道：“现在的药太贵，一瓶几百块，根本吃不起。以前跑外卖的人少，叔叔还能维持，可现在失业率高，满大街都是外卖员，叔叔收益也下降很多，不得不中午顶着大太阳出去跑。

即使这样，还是赚不到多少钱，他还想着给小语攒学费，让他多休息也不愿意，这个社会也不知道怎么了，还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

杨正平日里听这些也多，但从一个高中生嘴里说出来，还是有点感慨，只好安慰道：“确实很辛苦，都不容易，逝者已去，你还是要走出来。”

钱志云点点头。

“对了，听说你是孤儿？”

钱志云道：“是的，我是叔叔捡回来的，随身留着一张卡，里面有够我大学毕业的钱，我不知父母是谁。”

杨正点点头，钱志云家世和他差不多，只是他曾经有父母，钱志云命运更悲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