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香刚走进大院,就看到坐在大树下的一群人窃窃的聊着什么,看到她走进来声音顿了一下,等她走远又聊了起来。
她内心不安:“上次的事不是都解决了吗...”
这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穿过两栋筒子楼往后面走去,走到院子范围,就看到朱婷婷跟一群人站在一起大声聊着,看到她回来也没降低音量,反而怪笑着看向她,“我说刘姐啊...你家老二,不会不是你生的吧,”
刘桂香大声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呦呦,还我胡说,你看你做的那些事,哪件像是亲娘干的事啊,人家老二明明有了工作,你还让他下乡,工作让老三顶...嗐,这事也没什么,偏心呗,咱这院里这样的事多了...可你竟然连老二下乡的钱都坑啊...”
“还一次钱都没给人汇过...陈老三技术员的工资一个月有三十了吧....想过给他二哥寄过一分吗?真的是白眼狼...”
她撇着嘴不屑的看了看她,接着跟其他人聊了起来,“就前面筒子楼的王家,重男轻女的很,平时在家闺女都不当人的使唤,人家闺女下乡,王家婶子还时不时的寄回去点被褥钱票啥的呢....老陈家可是主任啊,啧啧....”
“上次不是寄了一次被子吗?五斤重的呢,”
“我找人问过了,东北那地界,冬天冷的很,五斤被褥根本扛不住,而且....”朱婷婷嘴撇的更厉害了,“孩子下乡两年了...才想起来寄被褥?真要心疼孩子,平时怎么想不起来,就一床薄被子顶啥用,有本事寄钱票啊,”
“也是...我有个亲戚是那边的,据说冬天那雪下的...都几天不能出门,每年都有被雪压死的人,”
“呦,那是有点吓人了,桂香啊,你再淘换点棉花,给孩子套床厚被子吧,”
朱婷婷斜眼看向她,“家里要实在困难,我家有棉花,可以先借给你,”
刘桂香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脑子嗡嗡作响,那些话一直在她耳边。
“陈老三白眼狼,”
“肯定不是亲生的...”
“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
“欸,可怜的陈老二啊,也不知道病的怎么样了,”
“我最烦偏心眼了,都是一家人,偏心这个偏心那个,早晚这个家得散,”
“....俺也一样....”
这些议论声,不止在大院,钢铁厂内部也渐渐传开。
在这个哪家放屁声音响了点,都能当个八卦聊起来的年代。
这种领导家的家务事,更是大家用来说笑的谈资了。
就这么一天,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版本的流言传出。
钢铁厂的厂长也从郑文章口中得知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皱眉问道:“真的不是吴建设搞的事?”
“邮局和纺织厂都已经问过了,顶工作的事,还真确有其事,信上地址也确实写的吴主任办公室,”郑文章笑着开口:“想来孩子也不清楚陈主任具体是哪个办公室吧,”
“应该...就是个巧合...”
厂长也姓郑,郑世奇,跟他是同一个楼里住着,两人关系比较近,闻言他笑着摆摆手,“我知道了,让宣传科批评一下陈书贤这种治家不严的行为,公示三天,引以为戒,”
“你去找一下他,让他回家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家务事解决完再回来工作,”
郑文章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就去找他,”
郑世奇接着垂头处理其他工作,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整天忙都忙死了,哪有空闲时间管员工的家务事,
真要说起来,谁家不一大堆糟心事,这要不是被爆出来,他才不会操心呢。
不过这次的升职,陈书贤的名字得暂时划下来了,家里事都搞的这么偏颇,厂里的事不见得就能正直的完成,这新的生产线于钢铁厂来说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