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民众蠢,只能怪满清的鞑子朝廷愚民政策太过高明吧。
丁葆桢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了一道死命令,封闭四门,任何人都不准离城外逃,同时,将城中游击以上军官的家属全部集中,由丁的亲卫队“保护”。说是保护,其实不过是监视罢了,为的就是以家属做威胁,防止这个军官投降。同时,丁葆桢又令对济南城采取粮食配给制,所有粮食,优先供给军队,同时将军队的银饷提高到原来的三倍以上。
“大人,京城来信了。”参军许达光匆匆而入,将一封恭亲王给丁葆桢的密信呈上。
“终于他娘的来信了,快给我看看,是不是恭王的援兵要到了。”丁葆桢急忙将那信拆开细看,脸色竟是转眼之间大变,手中那一纸密信竟拿捏不住,悄然飘落,他喃喃惊道:“天塌了,天塌了……”
“大人,难道恭王还不打算给咱们派援兵吗?再这么下去,整个山东都要落入贼军之手了。”许达光何曾见过他们的巡抚大人这般惊诧的表情,顺手将那地上的密信拾起来看,瞬间,他的表情也跟着凝固了。
“大,大人,恭王他,恭王他……”许达光结结巴巴,短短一句话却说不完整。
丁葆桢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一把将那密信夺过,看了又看,表情渐渐恢复了镇定自若,却道:“有什么好慌的,不就是恭王他兵变夺了西太后的权嘛。”
许达光长吐了一口气,道:“恭亲王说他的新军十天之内便能赶到山东,叫咱们一定要坚持住,他这是说真的,还是暂时安抚咱们的呀。”
丁葆桢哼了一声,道:“西太后在北京经营了那么多年,她的势力岂是轻易能够铲除光的。在局势未稳的情况下,恭亲王他要真敢调新军南下,那我可真就佩服他了,他这是在忽悠咱们呀。”
许达光想了一想,道:“不管怎样,恭亲王执掌朝廷,总比西太后那老娘们儿好吧,再说他对大人也是十分器重,大人这巡抚之位,不就是他一手提拔的么,我看这兵变就变得好,说不准就是大人高升一步的机会呀。”
丁葆桢呸了一口,道:“老子能有今天的位子,那是老子埋头苦干拼出来的,关他鸟事啊。哼,如今这大清朝都快完蛋了,老子还高升个屁呀。”
丁葆桢很显然是对大清朝失去了信心,对守住济南失去了信心,许达光听出了几分门道,忙低声道:“大人,既然大清朝要完了,那咱还守什么城呀,干脆,归顺明廷算了。”
丁葆桢不屑道:“狗屁,你以为想投降就投降啊,你投降也得有投降的资本,现在人家枪还没打一发,老子就忙不迭的缴枪了,人家只会把老子当个屁!”
“那依大人之见,该如何是好呢?”许达光一头的雾水。
丁葆桢思索再三,道:“本官现在就修书一封给那曾纪泽,声明北京事变,奕?扰乱朝纲,本官想请他发兵助本官入京勤王。”
许达光又吃一惊,颤声道:“大人,你这是想学吴三桂呀。”
丁葆桢叹了一声,道:“吴三桂卖国,那是因为人家有卖国的资本,本官可没那能耐,这么做,只不过是保住本官的名声,顺便为本官将来的政治资本再加上一份筹码罢了,唉——”
千里之外的徐州,当曾纪泽接到丁葆桢的求援信时,不禁会心一笑,道:“这个丁葆桢,还真是个老油条呀......哼,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身边的胡雪灵接过了那封信,细看一遍,同样是笑了,道:“这位丁巡抚一向是很重名声,他这是既想归顺王爷,又不愿提投降二字,更不愿背个叛国的骂名。王爷想怎么对待呢?”
曾纪泽哼了一声,道:“本王大军所向无敌,就凭他丁葆桢,配和本王讨价还价吗。若然如此,岂不是今后那些归降之人,都要效仿了。”
胡雪灵点了点头,道:“那既然如此,不如王爷修书一封,假意欲与那丁葆桢谈判,使之放松戒备,暗中再令刘师长发动奇袭,抢夺济南城。”
曾纪泽笑了笑,赞道:“知本王者,唯胡姑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