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开始收保护费的时候,只有两个人气势汹汹地冲上前,而有一个人在后面比较远的地方,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其实是同伙。于是文林便急忙叫他快跑。那个人却异常坚定,不肯抛弃兄弟,毅然决然地自愿跟着他们往警察局方向走去。他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虽然没有帮忙打架,但是在这样的危急时刻,没有丢下他们独自跑掉,也算是够义气了。这时,有两个人快步走过来,伸手抓住文林,文林那犀利的眼神中瞬间燃起怒火,他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大声说道:“放手,我不会跑的,因为我同伴在你们手上,我想一个人跑,你们也拦不住。”
刚刚他和他们一对四的激烈打斗中竟然没落下风,这让他们心中有了一丝畏惧,所以他们也不敢过于用力地抓住他。他就这样自愿跟着被抓住的同伴缓缓地往警察局走去。后来,来了一个男子,大大咧咧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满脸不悦地说:“就是你刚才打我的兄弟们啊。”他迅速往左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对方的灵魂,语气强硬地说:“放开你的手,不然我现在揍你。”那人完全没想到,他此刻被七个人团团围住,却还能如此镇定自若。那人心中一惊,连忙慌张地放开手。到了警察局,警察神色严肃地给鞠文林和另一个人戴上了手铐。他们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道,还有一个人没抓,于是便把自愿跟着他们来警察局的另一个兄弟也抓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无奈地把手放在背后,靠在座位旁边一根圆柱形的铁管上面。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感动,缓缓地说:“你又没跟我们上去收保护费,他们又没抓你,你怎么不跑?”长刘海那人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语气诚恳地说:“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啊。”他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想,他虽然没有帮忙打架,但是有这句话就足够了。之后他们三人被轮流带去录口供。鞠文林一脸严肃地说:“我先去录口供,你们就说,我是主谋,这样你们就可以判轻一点。”他们虽然心中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照做了。录完口供后,他们被关了半夜,坐在那冰冷的长板凳上,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又冷又饿,那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后来,他们的父母心急如焚地赶来了,一人给他们带了一碗炒饭。一整天,他们就只吃了早饭,一直饿到了半夜,此刻这碗炒饭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警察叫他们父母带来了被子,他们从派出所出来,被带上了警车,警铃尖锐地响起。他们被带往百花山监狱。警察把他们带到监狱就转身离开了,他们外面锁了一扇很厚的防盗门,里面有一个比较宽的休息室。一个警察面无表情地叫他们把身上的所有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又用金属探测器仔细地搜身。之后他们被带到了三间不同的牢房。他缓缓地往里面走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约二十米的空地。再往里面走,有一个长形的卧室。里面有十几米宽的床,全被分成了两半。左边一边睡了六个人,从他们的神态和举止来看,应该是牢头和小头目,另一边则是裸体睡了十几个人。他们全部是侧身睡觉,彼此之间非常拥挤,只有背靠背的距离,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空间。左边门口的位置,床上坐着一个人,二十几岁的样子,后来才知道是老二。从床上下来六七个人迅速围住鞠文林。右边三个人同时猛地踢了他一脚,大声喝道让他蹲下,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无奈地蹲下,低着头,他是这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只有十五岁。背后又同时被狠狠地踹了三脚,那些人凶神恶煞地叫他看着问话人的眼睛。那人有些书生气,应该不是老大。“怎么进来的?”“抢劫。”“带刀没有?”“没有。”“那叫抢夺,比抢劫罪轻一点。”他们问了一些话之后,便叫他脱掉所有的衣服,把内裤扔到最右面的垃圾桶里面,然后去睡觉。关了灯,全部是侧身挤着睡,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他在这黑暗中感到无比的寒冷。
一大早他就被人粗暴地叫醒,他赶紧穿好衣服。四五个人专门负责整理所有人的被子,十几个人叫上他,一起往右边的休息室慢跑,然后又做了做热身运动。不一会儿,警察从外面带来一个人。五个副手连忙一路小跑上去叫老大。只见那人身高一米九,满脸胡渣,看上去应该是东北的,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昨天问他话的那个管事人管理那五个副手,副手又管理十几个人。
老二和老大走进卧室开始讲话,他们热身运动后,副手叫他和另一个人用毛巾擦地。之后把他们十几个人叫到了卧室蹲成了一排,几个人抽一支烟,那烟雾弥漫在空气中,他感觉很恶心,于是说不会抽烟。听老三说,昨天问他话的那个是老二,他是个大学生,因为一件事冲动之下杀了一个人,结果被判了死刑。老四是缅甸人,因为走私军火被抓了。他对着他们十几个人说:“出去以后,谁想买枪支弹药,可以来找我。”他们聊了不一会儿,老大威严地叫他们去排队吃饭。
他们站成了三排,开始报数,有人负责摆小塑料盆,有人负责给他们打饭打菜,每天都是只有一大盆白菜和一大桶白饭。只有中餐和晚餐,没有早饭。早上只有七个头目,有面包,牛奶,甜酥饼吃。他们十几个人,每天只能饿着肚子,不吃早饭。一个副手找鞠文林问话,他下意识地说:“嗯。”那人严厉地说在这里只能说是或者不是,然后罚他做了五十个俯卧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