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时，夜色如同浓墨般沉重，没有星光，没有虫鸣，甚至连风都似乎停止了呼吸。我身上的墨绿色火焰已消失无踪，连同我身上的伤痕也一并消失。我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试图回忆起自己为何突然昏厥。

我坐起身，环顾四周，却只有死一般的静谧回应着我。

我的身体虽然已经痊愈，但一个疑惑在心中却愈发浓重。

“为何四周一片黑暗？”我低声自语，平日里灯火通明的李家城此刻却是一片漆黑，连人的声音都没有半点。

突然，这死寂被一道充满悲愤与绝望的声音打破，如同惊雷般在夜空中炸响：“姜季，自我踏入清崖宗的那一刻起，你便是我心中的楷模，宗门上下又何曾亏待你？”

这声音顿了顿，随后化为怒吼：“而你，身为门派大师兄，却堕入魔道，不仅毁灭了宗门，更将无辜的李家城千余生灵屠戮殆尽，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面对钟子约的质问，姜季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钟子约，你可知道百年前这里是何地？”

未等钟子约回答，姜季便自问自答：“这里，原本名为姜镇，是我生长的地方。然而，百年前，一场人为的浩劫将这一切化为乌有。妖兽的侵袭将这片土地化作了废墟，这一切皆因我覆灭宗门中的一名长老而起，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了姜镇有可以辅助修行的宝物，就将无数妖兽引来，妄图夺宝，但事实是我们从未拥有过那所谓的宝物。”

姜季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事后那名长老，仅因妖兽霍乱的名头被轻罚数日，就将我姜镇百口人的死一笔带过，那时的我，深深感受到了无力与弱小，于是，我加入清崖宗，发誓要变得更强，然而，我逐渐明白，即使我已成为门派大师兄，即使我将真相告知宗主，他们也不会为了这区区百口人，去制裁一名淬丹五重的长老，但他的寿命已经不够撑到我有足够的力量来复仇，时间对我而言已不多矣，于是为了追求力量我便选择了魔道。”

“那我宗上下的生命，还有这李家村千人又有什么错？”钟子约的声音颤抖，满是不解与悲痛。

姜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酷：“复仇，何需理由？更何况，我远比他们强大。正如那名长老将姜镇毁灭一般，毁灭他们罢了。”

“师兄，我理解不了你。”钟子约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