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然与姜粟粟驾车一路西行,终于在十月初时抵达了云州境内。
途中天空骤然阴沉,一阵秋风掠过后,豆大般的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
李自然抬头看天:“这雨来势汹汹,一时半会儿恐怕停不了了。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不然啊,非得淋成落汤鸡不可。”
姜粟粟默默点头,李自然加快了速度,马鞭抽得飞快。
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颠簸前行,雨水不断拍打在脸上,秋雨冰寒刺骨。
然而在这前不着村后不店的地界,马车又行了十数里,却连个农舍、破庙的影子都未曾见到。
雨势渐急,一阵邪风忽然刮起,竟直接将车舆的顶棚掀翻。
李自然奋力驾车,姜粟粟只能举起一件单薄的道袍为两人挡雨。
不多时,两人还是被淋得全身湿透。
姜粟粟冻得直打哆嗦,无奈之下,只得紧贴在李自然的背上取暖。
马车驶入一片竹林,在林中蜿蜒前行着。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远处看到了一座气派的府邸。
两人心中一喜,顾不得礼节,匆匆来到府邸前叩响了大门。
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着白麻服的老者出现在门后,他满脸皱纹,手中提着一盏白色的灯笼。
“两位,有何贵干?”
李自然一边为姜粟粟挡雨,一边急切地解释:“老丈,我们驾车正行到一半,忽然遇上这场大雨,竟没想到连车舆都被掀翻了。眼下无处可避,想在贵府叨扰一晚,等到明日雨停再继续赶路。”
老者沉默片刻,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犹豫片刻后把他们让了进来。
“你们先进来避避吧,我去请示老爷。”
言罢,老者撑起油纸伞,匆匆进入内宅通报。
两人借着门房里的炉火烤着湿透的衣服,同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房间上下挂满了白绫,墙角还立着几杆白幡,主人家似乎近期遇上了白事。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老者回来了。
他递给二人一把油纸伞,神情严肃地叮嘱道:“老爷同意了,我这就带二位去客房。不过还请记住,这两天府上有白事,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在府里随意走动啊。”
说着,老者撑起油纸伞,领着两人穿过幽深的庭院,来到一间偏僻的客房。
主人家只准备了一个房间,两人虽有些不便,但在这种天气下,能有个容身之所已是万幸,也不好再挑剔什么。
房间不大,好在还算是干净整洁。
门房为他们准备了火炉、姜茶,以供两人驱寒。
秋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待到两人烘干衣物,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
李自然把床让给了姜粟粟,自己则在一旁打起了地铺。
窗外雨声、风声、雷鸣声交织在一起,吵得人难以入眠。
李自然闭目躺下,在心中默念清净心经,过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