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饮血可不是饮别人的血,而是持刀者自己的血,唯有血煞中含有持刀者的血气,凶刃才不会伤主。
但是越凶的杀器,所需的饮血越多,便是把持刀者一身精血吸干的,也时常发生。修血煞者血气充沛,自不会有此担心,然而普通人就很难熬过这关了,这便是血炼之法的凶险处。
但李铁柱恐怕怎么都没想到,竟是如此凶兵,莫说普通人,便是普通的血煞修者也未必抗得过去。
可对于孙昌来说,此刻再想这些已是无用,谋事谨慎、做事果决,这是自己一贯的态度。既然已经想好要血炼凶兵,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手掌摊开,自刀柄处握住凶刃,一路滑到刀尖,一条血肉翻起的刀伤在掌心出现,隐隐透出基底的白色,令人触目惊心。
而那柄凶刃刀锋上,已出现一条血色光华,正逐渐向刀身蔓延,所过之处,锈迹脱落,露出原本闪亮的银色刀光来。
孙昌眼见血气渐淡,心中长出一口气,正待松手之际,忽而从刀身上传来一股子强大吸力,将手掌牢牢锁住,全身血液便如开锅般,涌出伤口。刀锋血光陡然大盛,浓郁得仿佛要滴下来。
“不好!它要成魔了。”捕快大急,抽出腰刀,厉声道,“兄弟,我要断你一臂,莫怪我下手无情,这是救你性命。”
孙昌还哪里听得见捕快话语,只觉得血液狂涌,似要全部被那凶刀吸去,急切中运转魂力隔绝伤口,指望能延缓血液倾泄。
哪料到,那滔天血气好似饥不择食一般,连魂力都吸了过去。
但这血煞、魂力分属气血和魂魄,本质截然不同,正是相生相克的事物,这一点精纯魂力一入血煞,便如冰火相交,轰然炸开,凭空生出一个闷雷,一屋子断头刀被震得四散飞出,就连那捕快也猝不及防,被气浪掀飞一旁。
凶刃血气顿时减少一块,吸力变缓,孙昌终于觉得浑身血液循环恢复正常,那柄血煞凶兵也渐渐显出通体银白来,再反照自身经脉,冲脉中的魂力减少了一成,想来冲脉主气血,这下损失的自是冲脉魂力。
不过经脉中的魂力已属自身,只需勤加运转修习,这点损失几日便可恢复。
既然此法有效,孙昌忍不住又想再渡些魂力过去,只那凶兵血气却似吃坏肚子的馋猫,再见毒食就怎么都不肯吃了,孙昌的手掌竟被一股力量推起,自然从刀刃上弹开。
这时再舞动那皮柄断头刀,隐见一道道血光随着刀势泛起涟漪,再无任何滞涩之感,甚至沉重刀身都变得轻若无物一般。
孙昌知道成了,心中欢喜。
而那捕快却刚刚爬起,骂骂咧咧道:“这么大动静,吓老子一跳,下次再不干这差事了。”
孙昌察言观色,摸出二两碎银递了过去,这还是上次平阳湖沉尸摸的,一共也不到十两。
那捕快立刻喜笑颜开,道:“你这刀没鞘,我去寻块布裹下,你回去自己打个刀鞘吧。”
“好,多谢捕快大哥,我把这屋子收拾一下。”
“无妨,我喊个仆役来收拾便是,天色不早,回义庄不宜太晚。”
孙昌自是应了,心中感慨,银子真好用,就是有点少。
回到义庄,李铁柱一见到断头刀便爱不释手,只是凶兵认主,他来使就只是一把普通砍刀了。
这可把铁柱急得心里痒痒,只能求孙昌,有好差事带上自己,有些功劳也好问张捕头求柄断头刀。
孙昌不由得生出古怪感觉,啥时候断头刀都成了宝贝了?真正的宝贝明明是乱葬岗厉鬼。
明日已到七月十二日,距离中元节只有三天,万福县已经开始搭建祭坛,需得在七月十五午时前找到魂穴,将之一举拿下,修为当可突破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