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琛这下真生气了,他仿佛用尽毕生力气禁锢着李妩宁,“小人比‘茶社’的公子更会取悦殿下,殿下要不要试试?”
“茶社”两个字几乎是从裴聿琛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着,裴聿琛失控般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襟,不出片刻,胸前已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此时他面色潮红,眼神中充满了野性,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李妩宁咬烂撕碎。
李妩宁默默握住了袖中的匕首,倘若裴聿琛乱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求求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了……”裴聿琛突然泄气一样软了下来,像一只弃犬般钻进了李妩宁怀里啜泣,“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你……”
李妩宁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裴家被灭门的时候他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这是……演的?
不太像演的。
李妩宁经常把“行军打仗最忌讳心慈手软”挂在嘴边,可偏偏这个犯了军中大忌的人是她。
“怎么还哭上了,”她抬手摸了摸裴聿琛的头,轻声笑他,“刚才不是挺凶的吗,阿玉?”
阿玉,她好久都没有这样唤过他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裴聿琛抬起头,渴望的看着她,“你再叫一声好不好?”
“你之前不是还说像女子的字,不准我叫吗?”李妩宁打趣到。
“只是有些怀念……”裴聿琛眸光黯了黯,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怀念的是我们之前的时光。”
是啊,之前她和裴聿琛那可是民间传颂的一段佳话。
裴聿琛啊裴聿琛,这样的天之骄子,竟然也沦落到了看别人脸色行事的地步,真是造化弄人!
李妩宁的心像是被谁紧紧攥住一般,疼得喘不过气。
“阿玉……”李妩宁不敢看他。
李妩宁知道,她面对裴聿琛时胆小的不行。她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表现的太过明显,裴聿琛那么聪明,万一利用她……
毕竟,谁都不信儿女之情能抵得过灭门之恨。
“阿玉在,宁儿抱抱阿玉好不好?”裴聿琛情到深处,唇落于她发梢眉间,最后控制不住吻上了那片他朝思暮想的柔软。
他吻得小心翼翼,给她留足了反悔的机会,可她非但没有反悔,反而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温存片刻,李妩宁渐渐恢复了理智,她用力推开裴聿琛。
裴聿琛似乎心事重重,他默默帮李妩宁整理着蹭乱的发冠和衣襟,“宁儿,我都明白……”
没头没尾的,明白什么?
李妩宁听的一头雾水,她轻咳两声,从裴聿琛身上跳下来,换了一副凶巴巴的表情与他拉远了距离,“以后不准这样唤本宫。”
“好,殿下——”裴聿琛仰头看着她佯装生气的样子,眼底这才有了些笑意。
傍晚,大雨过后依旧潮湿闷热,伴着聒噪的蛙鸣声,裴聿琛的房门被人敲响。
“进。”
随着铃铛声响起,一股花粉的香气充斥了整个房间。
进来的女子肤白如雪,画着精致的妆容,像极了画本子里写的勾人心魄的妖精。
女子神情淡漠,从袖中缓缓取出一个白瓷小瓶,瓶中盘着一条细长的蜈蚣。
“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女子把玩着手中的瓷瓶,似乎在等待裴聿琛做出回应。
裴聿琛抬了下眼皮,轻轻嗯了一声,“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后果……你可想好。”
“等等!”裴聿琛突然开口叫住了她,“有些事情,还是请你不要告诉她……”
女子撇撇嘴,露出轻蔑的神情,终是拂袖离去。
待女子走后,裴聿琛命人取来了匕首。
如果用这条小虫就能打消她的疑虑,那我……死而无憾了。
皮肉绽开的那一刻,瓷瓶里一动不动的蜈蚣立刻变的兴奋起来,它扭动着身子,在瓶口跃跃欲试,待钻进裴聿琛手臂里的那一刻,裴聿琛忍着剧痛,撞开了李妩宁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