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看”到了飞行中的子弹。

尖头圆身，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有一种难以言述的美感与力量感。

不过，在沈石看来……它飞得太慢了。

似乎是每挪动一寸，都要耗费极大的勇气。

太慢了。

太慢了！

沈石以相同的、缓慢的速度抬手。

让剑刃正正好迎上龟速飞行的子弹。

“我要你死！”许非别控制傀儡咆哮着。

叮叮当当。

金属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火花四溅，宛若灯火通明。

枪击激荡起尘埃，硝烟弥漫，直至枪声停息，古朴店铺中已经是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四周静悄悄的。

没有枪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门外的蝉鸣都消失不见。

硝烟渐渐散去。

沈石站在那里。

一轮射击下来，他竟然毫发无损。

许非别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没有遮挡物，在枪火之下没有受伤，他难道能劈开子弹不成？

难道真的……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冷颤。

“开火，开火啊！”

沈石抬起右脚。

下一刻，便已经站在玻璃栏杆边缘。

他只是躲开了子弹，仅此而已。

还是太慢了，沈石想着。

不是子弹缓慢，而是他的动作太慢了。

在沈石看来，每一次抬手挥剑，都像是被无尽的海水包裹挤压着，周身不能顺遂，处处都是桎梏。

为什么，我的动作会这么慢呢？沈石有些沮丧。

不是他心中急躁，而是沈石觉得：本不应该如此。

一只小小的精灵，碰了碰他的脸颊。

沈石“看”到，那是一只金色的、尘埃大小的圆形玩意儿。

它上下漂浮，在这缓慢的世界中欢快地跃动着。

在察觉到这只精灵的片刻，沈石眼中的世界变了。

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精灵”出现在视野中。

他们到处都是，有的平躺在地上，懒洋洋的，似乎是在休息；有的爬在树上、嫩草上，你追我赶，欢快地玩耍嬉戏着。

更多的“精灵”，围绕在沈石的身边，从头到脚包裹着每一个角落。

沈石的心底响起了一阵轻盈的呢喃。

这是他从未听过的声音——说是声音也并不准确，反而更接近一种明悟，一种本能的感觉。

这道呢喃的意思，只有一个字。

灵。

是这群小家伙的名字吗？沈石想着，却见到这些精灵飞舞了起来，附着在手中的长剑上。

下一刻，一股十分微妙的感受从沈石的心中升起。

就好像，他的身体凭空多出来一部分。

沈石尝试着控制这一部分，便看到长剑脱离了手掌，摇摇晃晃，缓缓升空。

沈石心中一喜：

终于，快起来了……

一枚子弹擦着沈石的耳边飞过，经过几次弹跳，最终落在许非别傀儡的脚边。

许非别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看到，沈石像是瞬移一般移动到了栏杆边缘，那一双平平无奇的眼眸，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沈石手中的剑消失了，就像是他瞬移那样，毫无痕迹。

头顶，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月光。

四周昏暗下来，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唯一的光亮，就是那一双金色的眼眸。

火眼灼灼，任何魑魅魍魉皆是无所遁形。

“这是什么？”

“开枪，快开枪啊！”

“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