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身姿矫捷,趋步疾进,举所持木条,以迎黄巾渠帅大刀,岂料木条应刃而断。遂顺势抄起旁侧木凳,猛然掷向渠帅,趁其愕然之隙,奋勇突进,夺其大刀,厉声叱喝:“爷爷今日教你等使刀之法!”
语罢,魏延运臂聚力,竖刃劈下,寒光乍闪,竟断渠帅发髻。复跃身飞足,踹其胸腹,渠帅吃痛,单膝跪地,而魏延大刀,寒芒闪烁,已悬其颈侧。
俄顷之间,局势骤变。其麾下黄巾贼众,见魏延这般勇猛,瞬息之间,渠帅被擒,贼众冲锋之态,惊惶而骤退数步。望渠帅颈侧悬刀,进则惧祸及身,退则心犹未甘,唯默然鹄立其后,神色惶遽,举措失宜。
“说吧,尔等何人?为何在此祸乱一方?”刘琛哂笑而语,目若利刃,面色冷峻。
“好汉饶命,小人李洪,昔于新蔡葛陂,忝列何曼渠帅麾下,蒙其重用,得为头目。然时运不济,朝廷官军连年征剿,势不可挡。遂遵帅命,转徙汝南东境,图觅安身之所,岂料复遭刘备麾下驱驰,流离失所,于汝南、沛国之间,东奔西窜,惶惶若丧家之犬。”
“今闻何帅竟为南阳军所戕害,心虽悲愤交加,唯能隐忍苟安。我等若飘蓬断梗,潜形匿迹,仅偶率麾下兄弟,劫掠微末财货辎重,聊以维持生计。实未占城害民,殃及无辜,还请高抬贵手,日后洗心革面,行善积德,以赎前罪。”李洪恭谨而言,神色惶恐,乞哀告怜。
“你麾下兵马几何?此番赴父城,携众几何?可有同党?所来何为?”刘琛语带寒意,声色不动,而威严自显。
“小人麾下近有千人,此番至父城,仅率二百余众。尚有一弟李向,领余众屯于谯县南境的王村,距此不过百里。上月率众往谯县,不意遇一壮士率乡勇,为其所败。故思来此父城,谋取财货,以补亏损。”李洪言辞卑微,不敢有隐,恐稍有差池,性命休矣。
“文长,将此贼押出城去,回返营帐,休令其再行荼毒百姓。”刘琛语声沉毅,掷下一囊五铢钱后,霍然起身,预备离去。
“喏。”魏延应声受命,俄而以大刀微叩李洪臂膀,语挟威慑:“某此刀高举,臂膀已然酸麻,速引你部众出城,往?水之滨,莫要再入此城,惊扰百姓清平。”
“好,好,多谢好汉饶命。”李洪欣然从命,以为魏延诸人,已释前嫌,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心下甚喜。急令麾下余众退出酒肆,疾趋城外。
魏延的大刀,兀自横于李洪身侧,寒芒凛冽,令其胆战心惊,不敢稍有异念,唯唯诺诺,随众往?水畔而去。其麾下贼众,亦皆敛声屏气,紧随其后,行列井然,不敢造次。
既出城门,行得数里,遥见?水丘泽间,营帐星罗棋布,周遭翠林葱郁蔽掩,难以窥详全貌。然观其整然有序,李洪心中悚然,渐悟此恐为军旅驻扎之所。回思刘琛三人,料其身份非凡,念及此处,惧意愈浓。
向来行事,李洪自谓处处谨慎,不意今日竟罹此厄,犹以为刘琛宅心仁厚,此刻方知心机深沉,此行无异于自投罗网,悔之晚矣。
“官爷饶命,我等无意与官府相抗,愿献所积家资,伏望垂怜赦宥。”李洪声带悲戚,辞气恳挚,不敢复前,径即跪地,叩首乞怜。
“哼,命你麾下贼众,弃械速降,否则格杀勿论。”魏延目睨而言,振臂高呼,麾下精兵,应响而聚,其势如虹,威凌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