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郡守府内,府门大开,犹是广宇之怀,迎接八方来客。门外,队如游龙,百姓或立或息,面含期待之色,欢悦之情,溢乎言表。稚子好奇,左右顾盼,时或惊疑,则大人柔声慰之;老叟则杖策徐行,步履虽迟而意坚,目蕴敬仰与信赖之辉。夕照之下,此景温馨而庄重,令人动容。
刘琛与法正挤进院内,却见几株老槐树挺拔而立,绿叶间偶尔漏下几缕光线,洒落在青石板上。侧院的小屋内,张机身着素袍,发髻高挽,眉宇间尽显医者特有的温和与专注。他坐在案前,手指轻搭在病患的脉搏上,时而蹙额深虑,时而颔首微笑,每施诊断,皆竭其心智,倾其所学。
两人未敢稍扰,也未唐突而前,而是转身步入其幽邃而雅致的书房之中。
书房之内,烛火摇曳,映照经史于架上,刘琛与法正二人,方才在案几旁缓缓落座,房内便被打开,却是阎圃走了进来。
“少公子,法主薄,别来无恙。”阎圃面带笑容,取门侧的茶盅,步至案前,为刘琛与法正添茶。
“阎先生,张太守此举为何?”刘琛立身而起,顾盼窗外长龙之景,目中流转着惑色。
“刘公子,昔日汉中郡寒疫肆虐,幸得张太守医术超群,百姓赖以得安,感戴其恩。是以张太守之名,遍传四海。而今郡守府前病者云集,皆求救治。太守怀仁,不忍视疾苦,遂广开府门,分定时日,坐堂问诊。”阎圃感慨说道。
“张太守秉医者仁心,其德行之高,令人敬仰。”法正不禁奋袂而起,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张机身影,见其勤事不懈,志如磐石,风范峻整,凛然不可侵犯。
直至暮色四合,府内的百姓才渐渐散去,张机从容不迫的步入书房,面虽带倦色,而目光炯炯。
“刘郡尉,法主薄,你们归来了。”张机微抚憔悴之容,语气温和而问之。
“见过张太守。”刘琛、法正二人起身,拱手为礼,举止间尽显敬意。
“此非公堂,无需拘泥于繁文缛节,诸位请坐。”张机微微一笑,摆手示意,自居主位而坐。
“张太守,您公事繁冗,日不暇给,而百姓望医若渴,络绎于途。公之勤政恤民,诚可钦仰,亦令人忧心。愿公善保贵体,勿忽康健。”刘琛忧虑的说道。
“唉,医者父母心,看着百姓受疾苦之煎熬,我心何忍?故虽力有不逮,亦必勉力而赴之。”张机长叹一声,轻摇其首,眉宇间愁云密布,忧思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