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刘瑁的面容,被一层病态的苍白所笼罩,原本犀利的眼眸,显得却是黯淡无光,仿佛所有的生机与活力都已被岁月和病痛所吞噬;而四叔刘璋则是面容内敛,目光沉稳而深沉,宛如一汪静谧的湖水,显得波澜不惊。
书房内弥漫着一种肃穆而庄严的气氛,刘琛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恭敬地向三人行礼:“拜见祖父、三叔、四叔。”
刘焉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轻轻抬手,示意刘琛坐在身旁,眼神中流露出对孙子的赞赏与疼爱。三叔刘瑁和四叔刘璋也微微颔首,目光中温柔的显示出亲近。
“叔玉、季玉,你们的两位兄长忠贞报国,遗留下琛儿和明儿两个独子孤苦伶仃,你们作为长辈,当关怀慈爱,谆谆教导,今琛儿已年过束发,而明儿已到适学之龄,你们可有推荐的师者。”
刘焉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哀痛,声音随之变得庄重而低沉。
“父亲,循儿、阐儿的恩师乃是治中从事王商王文表,此人学问广播,见多识广,名声显赫于益州,可否让琛儿和明儿与循儿一起跟随王文表求学。”
刘璋率先开口,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热切,想让与自己亲近的王商来担任师者,一起教导刘琛和刘明。
“四弟的想法极好,可以让琛儿、明儿和循儿、阐儿他们现在多些亲近,不像我们兄弟四人聚少离多,各行其是,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刘瑁紧随其后,他的话语里透露出对兄弟情谊的珍视,言辞虽大义凛然,但不免隐藏着某种深意,让人感觉意有所指。
刘焉的目光锐利,直直地投向了刘琛,似在深思熟虑,正当刘琛准备启唇回应之际,刘焉却已先声夺人,阻断了他的话语。
“我心中已有人选,我打算让董茂安来教导琛儿和明儿的学问,他既已辞官,多年来潜心研学,定有深厚之积累,我与他相交数年,亦师亦友,他的学识和品德,我深信不疑。”
刘瑁听后,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此事与他无甚关联。
然而,刘璋却显得颇为急切,他眉头紧锁,语速加快:“父亲,茂安先生年事已高,恐怕难以有过多精力去悉心教导琛儿和明儿,我建议,还是让王文表来教导他们更为稳妥。”
刘焉轻轻垂下眼帘,似乎在沉思刘璋的建议。然而,即便思深忧远,但他的目光仍旧坚定,果断的有了自己的决定。
“王文表虽为循儿、阐儿之师,但若我刘氏子孙皆受他一人之教,岂非昭示我益州人才凋零,无人可担此重任?”刘焉的话语简洁而有力,带着不容丝毫质疑的顽固。
刘焉微微一顿,目光在堂中扫过,想要看透每一个人的心思:“况且,事无常师,师者亦非一成不变。我们需因时而变,因人而异,岂能一概而论?此事,我意已决。”
刘璋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颤,他本就是性格懦弱之人,面对父亲如此坚决的态度,哪里还敢有半分反驳。他赶忙低下头去,声音微颤地附和道:“父亲所言极是,儿子愚昧,未能领会其中深意。”
刘焉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言,仅以拳掌相交,轻轻舒展筋骨,一举一动间,示意尘埃落定的默许与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