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温热划过王毅的脸，他没有顾得着擦掉。

他通过圣昀清澈的右眼看到了，那是血，张贯的血，从圣昀的手上流了下来，而此时……

张贯身体的两个部分瘫在草床上，固与液纵横，被强悍的修为吊着命，只是动不了了。

圣昀直视他的眼睛，道：“这样的人，即便救了也没用。我可以救一个人的身体，但不可以救一个死去的灵魂。

“条件不支持，这里是监狱，出去了是炼狱，根本没有能力与资格救，也不会再有人愿意救，倒不如…”

“给她们一个痛快，结束这一切，少受一些苦。”

说罢，圣昀的左手血流尽，又在无声的渴望新的少女血。

“你…”王毅下意识想反驳，但看着对方染血的颜面，正直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

他们是被选择和强迫被抓来择天的，只能在首领定下的道路上笔直的向前走，回头是死，终点则是无限的荣耀与富贵。

即便现在获救了，以后也会死在真正的战场上……

救不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资格与能力对圣昀大吼大叫。

他面色突然阴沉，道：“即便如此，你也不可以随便杀无辜的人。”

“即便对方是死刑犯，你也不能随意剥夺他们的生命，这是在侵犯他们的生命权，严重破坏了法制的严肃性与权威性！是要判刑的！”

“生命是无价的，你不能这么做！”

圣昀冷冷的看着他，道：“生命是无价的？这种小孩听的玩笑你也说得出来，你还没长大吧？”

“这里不是一个依法治理的国家，这里是人间炼狱。”

“我告诉你，十两银子你就可以买小男孩与幼女，百两你就可以买一个美人胚子，将你从小侍奉到大，多种滋味独自享受，也可以拿出去送人。”

“十两黄金你就可以雇佣职业杀手杀一国之内的任何一个人，千两黄金杀一凡王，百万两黄金杀一国皇，天下何人不可论价杀？”

“生命，是有价格的，他是随着一个人的权贵与实力浮动的。”

“不要再折磨她们了，她们的心已经死了，不会再创造任何价值，现在死，以后受苦更少。”

“只有在拥有者是自己，且唯一的情况下，生命才是无价的，那是因为生命的求生欲，道德崇高的体现。”

“生命可以创造价值，有无限的可能性，这就是他无价的原因。”

“但现在她们已经失去了创造价值的能力，也就是，零元的生命，无论在哪都会被淘汰。”

“更何况，连她们自己都不愿意活了。”

“不用跟我讲道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且，你能拦住我吗？谁能拦住我？谁能为之后的她们遮风挡雨？”

“或许……死亡可以。”

轰！！

王毅的身体瞬间倒飞出去，撞在墙上，贴在上面，嘴角溢出血丝。

墙面闪烁光芒，只是轻微的震了震砖块，没有任何损伤。

圣昀没有看王毅一眼，只是默默的走向角落中蜷缩的两个少女，单手伸出，如刀般挺立，步步如索命阎罗。

他要给她们解脱，他与她们无亲无故，葬下幽冥就是最好的解脱。

轮回皇承载大道本源，司掌六道轮回，本身就对死亡有独特的见解。

“咳…”王毅咬牙，全身使力，却发现体内气息完全溃散，根本无法凝聚，身体动弹不得，各个关节都在发痛。

该死…副作用…动不了了……

圣昀挺直的手刀，向一名少女的脖子砍去…

呼…少女脖子如风般自如的躲去。

“呜…呜……”

少女在呜咽，低声抽泣，泪水从她肮脏的脸颊滑落。

“他…死了吗。”

另一个少女低头问道，浑浊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悲。

“快了，在那。”圣昀伸手指去一个方向。

两个少女缓缓抬起头，两双低迷的眼睛顺着圣昀指去的方向看去，赫然看到了床上的两半……

少女眸中的浑浊先是转化为无感，而后变为迷茫，最后…转化为沸腾的杀意，眸中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