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不高,却字字清晰:“皇上,既然慎良娣说不出来,那就让老身来禀明圣听吧。”
圣上挑眉,示意祁母继续说下去。
祁母缓缓开口,语气中既有委屈也有坚决:“老身本不欲多言,以免扫了太后娘娘的雅兴。”
“但适才,先是德妃娘娘忽然指责老身对她不敬,老身诚恳地说明并非如此,德妃娘娘本以沉默表示认同了。”
“结果,这位慎良娣,不知为何突然与老身争执,还说老身对她的婆母不敬。”
“老身虽年迈,却也知礼仪廉耻,何况按宫中规矩,怎么算,皇子的正室和妾室的正经婆母也只能是皇后娘娘。”
“老身顾及规矩,不敢认同慎良娣言行,故而激动了些。在此,老身亦是斗胆请皇上做主。”
德妃被这泼辣的祁母参了一本,瞬间脸色大变,急忙辩解:
“皇上明鉴,臣妾与祁老夫人之间确有误会,但臣妾绝无对太后不敬之意。方才争执,实属无心之过。”
宴婷婷也赶紧跪下,语气急切:“皇上,妾身只是见德妃娘娘受委屈,一时情急,想要为德妃娘娘说句话,并非有意冒犯任何人。”
“何况,这嫡母和生母皆为母,妾身此言,也不能算错啊……”
祁母听闻德妃与宴婷婷的辩解,不屑道:“德妃娘娘与良娣可真是情深意重,只是这情急之下,说的话却也忒不中听了些。”
“老身年迈耳聋,竟不知何时得罪了二位,引得二位如此大动干戈,竟然在太后的生辰宴上来找老身的茬?”
德妃也是深知这祁老夫人胡搅蛮缠的劲。
众目睽睽之下跪着为自己辩解已是难堪至极,若是这祁老夫人再撒泼打诨……
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于是,德妃只能尴尬道:“误会…都是误会……”
而祁老夫人当然不会就此放过:“若真是误会,何须言辞激烈至此?”
“老身虽不才,但也知‘有理不在声高’,二位这般争执,岂不是让人误会我祁家不懂规矩,失了礼数?”
而皇帝注意到德妃宴婷婷与祁母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中已猜到了几分。
他冷哼一声,开口斥责:“行了!又吵起来了是吧!今日太后寿辰,你们是来贺寿,还是来添堵的?”
见这几人还想开口,他也懒得多说,转头看向皇后:“皇后,你是后宫之主,此事便交由你来处理吧。”
“是。”一旁的皇后起身行礼,看向德妃,面容冷厉,“德妃,今日乃母后生辰,你本应知书达理,却因些许误会,先行挑衅镇国将军夫人。你这等行为,可曾将宫规记在心里?”
“珲儿纯孝,为你挣得的脸面,却因着你的鲁莽,一朝尽丧,你可对得起他?”
德妃本来还想反驳,可听到皇后提及自己的儿子,心中也不禁后悔起来:
是啊,本来珲儿这般争气,今日本该是他扬眉吐气的日子。
可就因为他的母亲一时冲动……
德妃顿时眼里有了水光:“皇后,是,是臣妾的错,臣妾太过冲动了……”
见德妃态度诚恳,皇后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宴婷婷:
“慎良娣,你作为晚辈,更应尊重长辈,在太后生辰宴上争执不休,成何体统!”
“自你入二皇子府以来,你屡屡犯下过错,是当真以为,皇室会对你纵容至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