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采岑前后打量着宴霜清一行人,笑容温柔,眼里却满是恶意:
“哎呀,这不是我们霜清吗?怎么一个人回门啊?这……”
宴霜清淡淡回应:“继母,泽霆他应旨出征在外,不能前来。”
“诶呀,是了是了,怪我事多,竟忘了。”
魏采岑假装懊恼地拍了拍手,随即又故作惊讶和惋惜地捂住嘴:
“这新郎新婚第二天就上战场,留下新娘一个人……诶,霜清啊,母亲实在是心疼啊。”
“你说说,若是……那可如何是好啊!万幸还有你妹妹和谨郡王,可以帮衬着。”
宴霜清正欲开口,却听到一个高亢激昂的声音响起:
“魏采岑,你这不,莫不是诅咒我儿,诅咒此战不利不成?”
“若是如此,我倒要拉着宴相一块,到圣上面前评评理了!”
宴霜清回头——
只见祁母身着华丽,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
她面容不怒自威,说话更是铿锵有力,让人不容小看。
魏采岑一愣,没想到祁夫人这泼妇也来了,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你……你怎么来了?”
祁母给了她一个白眼,亲热地挽着宴霜清的手:
“我儿上战场,我身为母亲的,自当替他好好护着他的媳妇儿。”
“断不让那些狗屁腌臜的东西,欺负了去!”
“你……你!”魏采岑脸色难看,“好歹也是诰命夫人,说话怎这般粗鲁?”
祁母冷笑一声:“我夫唱妇随,夫家是将门出身,不懂那些伪君子的弯弯绕绕!”
“我只知道,碰到那阴阳怪气,故意犯贱的,就当一巴掌扇过去,免得在那哔哔赖赖恶心人!”
魏采岑向来习惯了被人奉承,哪听过祁母这般指桑骂槐的话,一张脸气得发白。
她剧烈地呼吸了好几次,勉强平静下来:“这回门向来是姑爷带着小姐,哪有——”
“——怎么,平昌朝哪条律法说了,我来不得?”祁母不耐烦地打断,“若是亲家不欢迎,或是缺我这口饭吃便直说,我自是通情达理的。”
魏采岑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就你还通情达理?
怕是全京城的贵妇都是好性子了!
魏采岑见祁母气势汹汹,很是担心她若当着大家的面撒泼,自己下不来台。
她只得讪笑道:“我刚刚只是有些惊讶,开个玩笑,祁夫人您别介意。”
"玩笑?"祁母冷笑一声,"你这是在侮辱我儿媳,还是在嘲笑我祁家无人?"
祁母面带怒色,目光如炬:
“还有,玩笑也要分场合,宴家世代诗书传家,你身为女主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会不懂?”
说着,她又环视四周一圈,冷冷说道:
“哼,宴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个回门宴都办得如此寒酸。”
“看来是前两日老夫人生辰宴上耗光了家财?好歹咱们两家也是亲家,不若我回府拿些银两接济?”
说完,还不屑地冷哼一声。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
魏采岑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她没想到祁母会当众讽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祁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魏采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什么意思?”祁母冷笑一声,"宴家好歹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今日回门宴规格简单也便罢了,怎只有你在场,宴丞相呢?”
“难道我祁家,连这点面子都没有了吗?"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祁夫人,您这话未免太过分了。”魏采岑强压着怒火,“今日的回门宴是按照传统来的,至于母亲和相公,都已在内堂等候。您这样说,岂不是在质疑宴家的家教吗?”
“家教?”祁母不屑地瞥了魏采岑一眼,"宴家的家教如何,我不敢妄加评论。但某些人的教导水平嘛,当日老夫人生辰宴我早已领会。”
“也难怪,有个在回门宴讽刺元妻之女,诅咒将士的母亲,上梁不正下梁歪,也难怪有个慕天遮地,情难自已的小女儿了!”
魏采岑被祁母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祁母会如此直接。
更是毫无顾忌地把当日之事当众说破!
虽然周围的下人们并未言语,但魏采岑总感觉他们在用指指点点的目光看着她,讽刺她和她的女儿!
想到这里,魏采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