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震缓步来到台上,此刻不免有些得意,因有这一份荣幸可与名满天下的二公子同席共饮,还能结交席间不少天下英豪,这便是东方震心中一大快事。瞄了一眼主宴堂,重重纱幔遮挡,根本看不清会场布置,管家还在自顾自的朝台下说着话,东方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愣愣的站在原地,他屏息凝神,试图压制住已表露出的窃喜。
过了一会,台上的祝词一时还是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但东方震心里却有了一丝说不上来的古怪。“嗯?奇怪,这么热闹喜庆的日子,宴会即将开始,内堂为何悄无声息?”东方震心里这么想着,他灵力极强,如此近的距离,虽然看不见里面,但对其中情况会有明显感知,“或许嘉宾都还没就位?但宴会即将开始,为何连侍从的气息都没能感受到。”,东方震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眉心一蹙。这时台上的管家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慌忙转过身来催促东方震入内朝贺,并反复叮嘱,过三个帷幔之后才是宴席所在,切记需按宾主之礼就座,东方震来不及再多想,只得入内。
这八角楼按照八个方位落成,高九层,每层约莫二十丈见方,正门进入后沿廊走十数步才又看见帷幔,大红花刺绣,金丝镶嵌其中,拨开帷幔带起一阵香气,必是宫廷贵族特有的熏香,混合着沉静与神秘的气息。“想必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东方震这样想着,逐渐放慢步伐,深呼一口气,收起脸上若隐若现的凝重,缓慢又稳重的朝第三个帷幔走去。
这一路挂满了红色的渔花,这是一种东郡特有的花,东郡依山傍海,渔民外出打渔,或三五日,或十数日,家人便上山采一朵深红色的渔花为远帆的人带上,其花期很长,且耐得住风雨和暴晒,在一望无际的海上,能多一抹亮丽的颜色,也能让外出的人时刻想起家里有人惦念。本是极好的寓意,但此情景看来,大红灯笼、大红帷幔,大红地毯,上挂的是更为深沉的渔花,满堂血红在刚入夜的这个光景中不免显得有些渗人。
东方震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见过、经历过真正渗人的场景自然也不少,所以对这样的摆设也不以为然,此刻的他只想进到内堂一探究竟,到底为什么自己感知不到里面的任何气息。
在缓缓掀开第三个纱幔后,眼前的景象让即便经历过许多风浪的东方震也不禁目瞪口呆,这主宴厅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侍从模样的人,主位上坐躺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想必便是二公子本人了,只见他满身是血,嘴唇微张,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还活着,东方震曾居住外邦数年,略通一些番外医术,此刻便也顾不上许多,赶忙上前查看二公子情况,他一手扶起二公子,正准备细细打量想找些法子施医,突然一簇官军冲了进来,看到二公子满身是血倒在一个不速之客的怀里,不由惊的大叫“有贼人加害公子,快来拿下!”东方震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粘上了血迹,好巧不巧的是脚下正有一把带血的快刀,这下百口莫辩了,愣的说不出话来。欲待束手就擒,讲明来龙去脉,可对方怎会轻易相信?真到了定罪的时候又有谁能为他作证?
想到这里,东方震突然转念,不如先逃出去,再寻机会查明真相,于是暗暗运起灵力,等官军冲上来的时候,东方震掌心一翻,向前挥出,仿佛有一道波打了出去,官军们应声倒地。东方震知道如果在这里杀人,更坐实了他是凶手的事实,况且与这些人无冤无仇,何必取人性命,便只用了三分灵力,其意只在逼退几人。趁着众人尚未起身,东方震轻轻放下二公子,然后抬腿踹开窗户,便从上面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