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消息后，老头子当即喝了农药自杀了。

老婆子也受不住压力，吊死了。

家里唯一剩下的儿子也不知所踪。

“我也没落到一分好！”石老板大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苦着脸说，“拿到老山参后，刚送出去就不见了！那高官的妈也一命呜呼。”

他指天指地，“别人都说是我手段残忍，报应落在了老太婆身上。是他给老太婆带来了业障，所以被直接带走了。我上哪说理去？”

“碍于信誉，那高官虽然给我批了地。给了我18亩的林地种参，却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百般里挑骨头。要得也越来越多。”石老板眉越皱越深，语气也越来越幽怨。

“我也只能咬着牙活血往肚里吞！”

“你知道我那些年怎么过得吗？”

“明明没有老山参。为了生计，我也扯着“老山参”的大旗向外卖。”

“别人都以为那四百年老山参还在我手里。虽然看不惯我的作风，但总有人愿意为了挣钱和我干。”

“那高官还以为那老山参是我又偷走的，多次刁难，要我拿出老山参。”

“我不给，就卡我这，卡我那。”

“抽成是越拿越多，态度越来越嚣张，甚至进我家直接拿钱，还想睡我老婆！”

“我那时候利滚利，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手上没有参，就低价从别处买参，再高几个子往外卖。薄利多销，咬着牙先把利息还了。”

好不容易养了五年参，可以往外卖了。

恰逢人参市场大变！

“那年是1989年，我记得清清楚楚。”

受国际形势影响，西方国家开始对我国经济封锁，人参就名列其中。

虽然参是好参，但大多数是出口外销。

现在无法外销，导致大量的人参挤压，价格也随之暴跌。

石全原本想靠卖参翻身，却失去了市场。

他自己组织人私下卖参，准备卖往香港。

但往往是卖出去，转眼就不见了。

卖家上门再次买参，却看见参回到了他这里。要求退款。并大肆宣扬他“盗窃”、“一参多卖”、“卖参又被偷回接着卖”。

因为有高官的事在先，大家也全都信了。

他想卖参无法卖，所以参都砸在手里。

石全被逼得没办法，只能南下做生意。

也恰逢他时运好，赶上改革开放。他做什么成什么。

而东北却不行。

1993年“国营经济”改为“国有经济”，一字之差，让东北遭遇了经济大萧条。

大批员工下岗失业。

那几年冻死、饿死的不计其数，也有不少人南下找工作，但没一技之长，最后去了红灯区的，也大有人在。

而石全靠着手里的钱继续在长白山请人做参棚，养参、种参——给家乡带来了不少岗位。

家乡那些人为了一个岗位，各种巴结他，说他的好话。

他的名声也渐渐起来了。

其实呢，因为用工便宜，他根本没花几个子。

再后来，我国加入世贸。

石全改行做服装生意，做外贸。也赶上风口了，又大赚一笔。把之前欠的钱全部还清了。

参呢，一直请人养着。因为分身乏术，也用不了几个钱，就一直做着服装生意。

等于是用服装生意的钱养着人参生意的成本。

再后来，电商起来，他的服装生意不好做。

而人参因为国家政策“允许药食同源”，将5年及5年以下的园参列为新资源食品，给人参打开了新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