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睡足，起来尿尿。看到走廊外森林上方的天空，黑暗如罩在阴郁的林冠层上。

看一眼时间，早上2点。

都说黎明前的天光最暗。

徐林仔细观察天空，感觉是光线闷在大气层，发不出来的暗。

凝望着天空半晌，准备去厕所时，视线不经意扫到院门口。

大院门口此时又站着一个小孩身影，之前的那个小孩黑影——徐林忽然想到打家祭司的那个小孩会不会是眼前的这位“小孩”？

还有选择他的神明……

徐林下楼。看到院门口的黑影还在。壮着胆子走到院中，试探询问，“你……是人参吗？”

没有回应。

院子里很安静，能听到远处的鸟叫声，在森林里非常突出。

徐林壮着胆子再往前走两步，思索片刻，继续追问，“之前那几个主播是你送走的吗？”

徐林斟酌着词，“他们在山里直播造假，我们管不着。”他顿了顿。“但如果他们盗取森林珍贵野生动植物，就可以送他们进去蹲监狱。”

依旧没反应。

徐林看着前面的黑影，沉默许久，再往前靠近一步，“你是选中我的神明吗？”

“喂！”身后一声高喊。

徐林回头，看见是队长江榆。再回头，院前的黑影消失不见。

“徐林你干嘛呢？大半夜不睡觉，听到你自己搁这嘟囔。”

徐林左右察看，没有再看到那个黑影，只能转身回去，“来了来了。”

两人一块上厕所。江榆打着哈欠回去。

徐林跟在后面，忽然想到了那株高山杜鹃，“队长，你今天早上去杜鹃林晨练时，叫上我。”

“啊，啊。”江榆满口答应，打着哈欠进门。

再次躺在床上，徐林睡不着了。摸出手机刷视频。

将近4点，终于听到动静。

等到房门敲响的那一刻，徐林从床上跃起，三两下爬下床，穿上冲锋衣外套跟了出去。

“队长，这么早啊。”

“每天都这个点。你先去洗漱，我给锅里放水蒸馒头。”

面团是昨天晚上就团好拿去地窖发酵。早上取出来，揉搓，放掉面团里的气，分出等份的剂子，再揉圆，放入蒸笼中二次醒发。

等洗漱好，穿好衣服，锅里的面团也发至两倍大，点火烧水就行。

“走吧。”

这个时候，徐林听到动静。回头看到赵刚已经起来了。

“今天休息，你们可以自由安排。我和赵刚吃完饭准备去赶山，王俊生说他要睡懒觉，就不去了。你去吗？”

徐林摇头。他想去医院看看。

万一他是个精神病呢？

万一呢？

江榆的步子迈得很快，步子踏得也远，有一米一左右。徐林大踏步跟着，不一会身上就热起来了。

林子里早起的斑鸠已经“咕咕咕”地叫着出来觅食了。

清晨的空气入肺清冷。

一直走得山路上多了一些树叶一般的脚印——这是鹿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