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君回到怡红楼,一进门便被红姐揪住耳朵生拉硬拽的拖到了二楼红姐的房间,陈子君一路杀猪一般的叫喊,引得众人齐齐哄笑。
进了房门,红姐松开手,指着陈子君骂道道:“好小子,又输光了吧!整日游手好闲你说你可咋办呀?这么大人了,连个媳妇也娶不着,得亏你没爹,要不然非要把他气死。”
陈子君年嘿嘿一笑道:“要能把他气死,咱娘俩还不得乐死?”
红姐道:“你少给我耍嘴皮子,跟你说件正事,娘今天求了那张员外,好不容易他才答应的,张员外家大业大,你去张员外家里某个差事,将来娘再求他替你主婚给你取个丫鬟,娘这一辈子也就安心了。”
陈子君眼眶一红,抱住红娘喊了声娘,红娘找已哭红了眼眶。
红娘年轻时候便被卖进了这怡红院,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种,稀里糊涂就生下了陈子君,从小拉扯到大,其中的艰辛他们娘俩最清楚不过。也亏得红娘姿色不凡,又懂些琴棋书画,所以虽然有了陈子君这个拖累,倒也对她做这一行影响不甚大。虽然从小就教陈子君些琴棋书画,不过陈子君却对此并不感冒,只识得些字,至于抚琴绘画完全一点没学,红娘见他没有这个兴趣,便也只好作罢。
随着陈子君慢慢长大,整日里就在这怡红楼带着,见惯了三教九流的人物,所以学的浑身激灵,花言巧语、溜须拍马成了陈子君的特长。除此之外,陈子君最爱的就是赌钱了,只是亏于手头没钱,每次也只能偷红娘几两碎银子去过把手瘾,赢了就偷偷给红娘放回那盒子里,输了就只能惹红娘一顿哭骂。
这次可不是一般的赢,这五百两银票足以讲红娘赎身后再置办一个小院子养老了。
陈子君将红娘扶到床边坐下,自己拉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红娘的对面。
“娘,别哭了!子君今天财神附体,赢了。您猜猜我赢了多少?”陈子君便给红娘捶腿边道。
“你能赢多少,最多也不过三五两罢了!”红娘抽泣道。
“铛铛铛!娘你看这是什么?”陈子君将那五百两的银票再红娘眼前一晃。
“五百。。。”红娘惊呼道,陈子君一把捂住了红娘的嘴道:“娘你小声点,小心有人谋财害命!”
红娘头点的如拨浪鼓一般,陈子君手刚松开,红娘又一把擒住了他的耳朵,悄声道:“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就几两银子能赢这么多吗?你当我傻呀?是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说罢泪水又是夺眶而出,哭的如落雨梨花。
陈子君喊疼也不敢叫出身来,只悄声道:“疼疼疼!娘你先松开,我你还不知道嘛!见人打架我都是绕着走的,我敢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红娘边哭边点头道:“这倒是!你也没这个胆子!那你老实交代这银票是怎么来的?”
陈子君便将在万客赌坊的事一一讲给了红娘听。
红娘听罢,激动地在房间里四处走串,“哎呀呀!真是苍天有眼呀!一定是我陈红娘的诚意打动了上天!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从今往后我一定天天给您烧香念经,您一定要保佑子君凡事顺利啊。”
“子君,快过来!”红娘拉着陈子君给菩萨烧香磕头,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磕完头,陈子君又将红娘拉到床边坐定,二人商量着如何处理这五百两的银票!陈子君提议替红娘赎身再买个小院子安享晚年,红娘沉思一会却不同意,红娘已经在这怡红楼二十多年了,也算这一行里响当当的名字,就算是赎了身,也难有清净,况且在这怡红楼二十多年,早已难融进普通人的生活了,生火做饭都是问题。
陈子君见红娘坚持,便只好答应,提出给红娘留三百两,自己留二百两,红娘也不答应。
“这钱你自己留着,将来娶老婆,置宅子都需要钱,娘要这么多前干什么,花都没地花去。”红娘道。
“娘你放心!将来子君一定置办个大宅子,取个孝顺老婆,到时候接您过去养老!”陈子君哽咽道。
“娘就盼着这一天呢!还要给娘生个大胖孙子才行!”娘俩二人又相拥哭作一团。
陈子君在这怡红楼的一楼和伙计、伙夫们住一起,行李除了几件衣裳外并无什么其他了,草草打包了一下,身上揣着五百两的银票,晚上睡觉都不敢脱衣服,心里想着白天的事,又想着以后的事,直到后半夜才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陈子君就行了,来到红娘的屋子,红娘也早醒了,见陈子君进来就像一个包袱递给他,陈子君打开看是一件绸缎衣服。
“你这要跟着贵人做事,每件像样的衣服怎么行?这是娘昨天在给你订做的,你快试试。”红娘道。
“娘,子君现在有钱,完全可以自己去买的。”陈子君道。
“儿行千里母担忧嘛,娘给你买的你穿着,娘心里才舒服。而且昨晚上娘将这衣服在菩萨面前供奉了一晚上,也算是开过光了,会给你带来好运气的。快试试。”
陈子君脱下自己的灰布褂子,穿上红娘给买的紫红色绸缎褂子,红娘替他整理下褶子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立马就不一样了,活生生一个英俊的公子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