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场领完上个月的月俸六千钱,姜生牵着李芷兰的右手朝家里走去。
怀里抱着哥哥新领取的两套教头练功服,小兰左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指骨发红的位置:“咿呀呀。”
“放心吧,哥哥很厉害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安慰了两声,姜生嘴角拉起一个轻松的微笑。
一次性叠加十五层精力,那一拳的力量远远超出筋虎境的身躯承受极限,反震的力量压得指骨抽痛。
依靠【沙场豪情】源源不断的气血恢复,勉强维持面相稳定,缓缓愈合。
不过短时间内不能再消耗精力突破极限挥拳了,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平息心头激荡的热血。
否则,有武道入魔的风险。
“哎呀!阿姜,你终于出来了!”
刚走出校场大门,提着几包包裹的赵管事小跑了上来,眉头拧皱:“杨福被杀的消息你知不知道?”
“赵管事你怎么......”还没打完招呼,姜生停下脚步,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我今天给柴房的杂役们发完月俸,按例来校场的药铺采购些草药药膏,途中便见吴爷手下的刀哥领着捕快在街上抓人,说是杨福给人杀了!”
他愣了一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刀哥带天青坊衙门的捕头去你家搜了一遍,好像发现了血迹,还有街坊说听到过你家昨日有人惨叫,现在要抓你归案!”
“血迹?”姜生皱眉:“哪来的血迹,我家连鸡都没养,而且昨天也没听见什么惨叫。”
“害......我也知道你是老实孩子,可咱天青坊的捕头老爷们哪里听你解释,他们可是刀哥带来的。”赵管事叹了口气:“被抓到是要下牢的,然后屈打成招,你还是赶紧带着义妹逃吧。”
左右张望了一圈,他摆摆手,神情凝重:“也是顺路提醒你一下,我药膏已经采购完了,先走了。”
看着赵管事提着几包草药和药膏小步走远,姜生渐渐眯起眼睛。
杀杨福后,四肢折断塞进箩筐,循小路挑到荒山野岭,一并丢弃,估计已经被豺狼吃得只剩骨头。
小院里的血迹,也第一时间热水淋洗,翻了一遍土,称不上完美,却也算不得什么问题。
问题的关键在于,捕快怎么会怀疑杨福死在自家院里,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浅浅吸了口气,姜生牙齿间吐出四个字音:“刀哥、吴爷。”
“咿呀呀......”
小兰抓紧哥哥的手。
去年爷爷就是被掌管码头商运的黄家一名武夫失手打死,哥哥上天青坊的衙门报官,回家时脸上肘部擦破了血皮,身上灰扑扑的。
那些捕快没有去抓黄家的武夫,为什么要抓哥哥。
踏踏踏......
犹豫了一会,姜生拉着小兰的手,准备往校场里走,忽而听见身后大街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惊起一整条道的鸡飞狗跳。
“姜生,你这是要往哪走?”
一道粗狂不拘的喊声从身后传来,转过身去,一位青衣捕头扶刀鞘而来,十几个黑衣裹身的捕快随行,刀哥领着俩武夫从旁带路,一脸得意。
此行人所过之处,街道中空,路人挤到两侧屋檐下,远远相望,无敢妄议。
身后守门的校场杂役也被那十几套制服吓往,快步朝里跑去,脚步轻重交替。
“见过王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