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时刻，潘平推开木门，人忽然清醒，发现自己到了清云的女巫木屋。

但现在木屋的情形和上次相见完全不同。

木屋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气，屋子中央的地板被掀飞，塞满了炭火，做成火塘，客厅的大壁炉也往外冒着星火，原本悬挂在房梁的水晶球现在被收在黑木架子，立在角落，但这不是说房梁空荡，相反它比以前更拥挤了，现在各色的炭盆、煤气灯、烛台和潘平推搡。

屋子里各种各样的火光交相辉映，它们驱散了所有角落的阴影，木屋恍然一个火焰世界，然而，这个火焰世界弥漫着潮湿的空气。

“清云，你在哪？”潘平左顾右盼，没有在火光中见到清云。

“我在二楼。”清云的声音从屋顶上响起。

“火塘旁边，和壁炉相对的方向有个黑紫色的粗绳，拉一下木梯就落，上来吧。”

潘平顺着指引拉动绳子，登上木梯，还未走到二楼，阵阵呼啦的水声宛若海潮拍岸，震耳欲聋。潘平一步步上楼，最先吸引他目光的是二楼的屋顶。

屋顶是完全透明的玻璃，透过玻璃，屋外的天空一览无余，然而现在玻璃上重重水浪荡开，屋顶像是海啸拍面偶尔闪过亮光，乌压压什么也看不清。

“我失败了。”

清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顺着声音潘平看过去，只见角落里立一张单人床，繁复的蕾丝窗幔罩顶，床边坐着芭比、维尼、跳跳虎，大家压着黑丝绒金线纹的被子，努力做出严肃的表情，一齐看向坐在中间的清云。但大家都是搞笑角色，气氛并不严肃。

床中央的清云穿了一身暗粉色哥特风长裙，眼神放空，宛若一个精致的玩偶。忽然清云眨了眨眼，玩偶一下子有了生气。她静静的坐等潘平回过神，不急不徐：“炼物质化力量失败了，那团水最终只炼化到近似蛋壳，距离完全为我们所用始终差一丝。”

潘平平和的接受了这些。“和天抢东西，失败很正常。我不是还能耗费精神力撬物质嘛，往后多晕一会就是了。”他抬头看天，这个世界虽是清云布置，但他仍然了如指掌。

苍天湍流的暴雨不是因为清云故意设置，而是现世的水来到他的世界之后就是整个世界唯一的物质，于是，这个虚幻世界的一切都绕水运转，如果不是清云尽力屏蔽水的影响，这个世界早已经溶入水里，这里究竟只是无根的梦。

“不用那么悲观，虽然物质转力量失败了，但运行世界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意外，一个惊喜。”

“说来听听。”

“先说惊喜，我这次运行世界，我们的力量自然的增长。我才知道，权柄与力量合一，完整的运行世界可以无中生有的生产力量。就像是星球捕获路过的流星增大自己的质量，我们现在体量小，增长小，但未来可期。”

真是大惊喜！潘平出神查看，却发现清云说的小有点太小了，用能控制的水来量化世界之力。一个蛋壳有三十毫升力量，这些天运行世界，共计提升了一点五毫升力量，不足一滴水。想要积累到地球大小，真不知要何年何月。

“还有一个意外是什么？是出了问题么？”

“一点不确定的信息。佛观一滴水，四万八千虫。我们收来一团水里有数不尽的微生物，你用那团水创造世界，那些生物就在世界里面演化，渐渐的有了一点文明的样子。不过我当时只想着炼化物质，没多关注文明，一心推进世界运转，把微生物的文明折腾死了，而就在微生物文明死的时候，我们的力量有了一点变化。”

“变化？我们的力量被微生物文明烙下印记了？”

“不，不是主权的变化，是力量性质变化。假设力量是原子，这种变化就像是氢原子变成了氦原子，这本身是自然变化，但我们的蛋壳力量来自现世，本就被现世变化不知多少次，现在的变化，我研究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