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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王吉得闲才拿出书阁新得玉简,这《万象生生功》竟是连个介绍也无,亦无任何注解。初阅之下,仿佛什么都未曾入得眼里。

文中大致讲述五行生克之理,木乃始,水乃终,土居中。又牵扯此方天地也是这般,开天辟地是以繁木盖土,逐渐巨木枯萎,泥土露尖占主,此时便会生灵繁衍,直至陆地被海水侵蚀殆尽,乃天地之终结。

以此再讲述到术法相生,王吉自讲法堂授学也懂得一二。譬如木矢、火矢次第施展,便可木涨火势,相辅相成火树金花,绚丽夺目。

而此功法说是能够使持法之人,以五行驱术法至生生不息,甚至一诀复一诀,自成方圆。

晦涩难懂,王吉决意束之高阁,亦或拜访掌门,寻道问法去。

当下是有更令王吉在意之事。长孙师兄托执事送来两只木盒,明言一杵一剑皆已化作无主法宝,需王吉师弟自行炼化至窍穴之中。

对此也作了简短介绍,这两柄重兵于此成就一虚一实,长孙师兄也不明就里,猜测与炼器时的天时地利有关。

王吉将两只木盒捧在手里,同样手掌大小的木盒,却是一轻一重。

那重杵炼成之后,趋向气态。凝聚则现出原形,散则是一股金铁灵气。

而剑则与长孙师兄的仙剑法宝一般。师兄的是愈锐愈脆,而王吉这把则更是凝练坚韧。师兄担忧,王吉师弟兴许无法于此剑,逞御剑之潇洒,着实是重了些。

之所以托人送来,是师兄迫不及待参悟剑诀。如今苦于手头法宝仙剑欠缺韧性,无以成剑罡。正埋头苦炼,回头再求爷爷告奶奶,欲购置一些天材地宝淬于剑中。

也告知到王吉,如若为法宝添置外材淬炼,需自行摸索。不过师兄猜测,此二物皆是金石之物,兴许灵矿玉石可成。

王吉如今无意考虑这些,将心头精血滴在木盒。掀开盒盖,两道纯粹灵光直射王吉心脏,顺之任之未做抵挡。

那法宝灵光入得王吉体内,四处乱窜,窍穴经脉如穿堂过户。王吉竭力引导欲将一杵一剑分别于手心,费尽精力抵得一左一右,还未纳气淬炼,便觉一轻一重一升一降甚是别扭。

复而将剑存于身背,将杵纳得前胸。循环淬炼,直至灵力耗尽,终是含胸拔背相得益彰。

起身出了洞府,寻着一僻静处,唤出法宝,反复演练。

重杵易便灵活,化气可凭空于地面炸得坑洼,凝实又能巨棒横扫,威势不减,更胜一筹。

重剑则不然,挥舞艰难,耗灵颇重,几番来回便有些把持不住。驱使灵气循窍覆刃,竟是瞧不得丁点剑罡,惟有似丝丝青光萦绕,又被法宝灵韵覆盖,似有似无。

心中大致有数,也知晓随着修为精深与淬炼日久,法宝更得进取,待得瓶颈再考虑添置天材辅以地宝。

打道回府,未及洞前,便见着一白袍男子立于洞门拱手。

来人介绍自己乃掌门之徒,姓墨名邱。此来送物,又是一枚玉简。言语之间,颇为恭敬。倒是王吉未想高门子弟,也是这般谦逊。

墨邱说道:“师父命我送来玉简,是师父于《万象生生功》之心得,以往存于我手,早已倒背如流……”

“师弟也是与我同病相怜,五杂灵根?”

王吉挠了挠头:“倒是未曾勘验过灵根属性。”

“可惜可惜,自修行功法始,灵根便随功法变幻,如今再作勘验无甚意义。”墨邱继续说道,“师弟除了《万象生生功》,还在修得何法?”

王吉答道:“一为《养命炼形录》,于医书所成道法。二是《无形剑诀》,乃东海群岛宗门之法,也是机缘巧合……”

“剑诀?”墨邱好奇问道,“那倒是稀奇,且不说我宗本就无剑诀,便是东青洲仙家诸门,剑诀亦是属炼器道法一途。”

王吉听闻之言道自己已在修行《万象生生功》,倍感羞愧。

便说道:“那掌门所授功法,我是全然理解不得,好似一篇寻常道书,讲述五行,深究事理……”

墨邱拱拱手笑道:“我亦是只读过正文一次。师父有言那正文篇章乃上古修士之论,我等不知其中奥妙正常不过。”

“还得是这篇心得体会,也不知师父用心为何,将那原文授予师弟……兴许是觉得师弟天赋异禀,又奇遇天缘,能于此更得高论。”

王吉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道:“我只是命硬罢了……”

“师弟莫要妄自菲薄。”墨邱义正言辞道,“且不说师弟未出一年便筑得道基,亦听闻以炼气境破败御灵宗筑基弟子……”

“那御灵修士,往往以多敌少,不顾颜面不讲道义。”

王吉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心虚地摇了摇头。

墨邱起身躬腰拱手说道:“师弟,这次前来我亦有一事相求。”

王吉今日已被突如其来的恭敬,整得不自在许久,便跟着起身,说道:“义不容辞,请讲。”

“师父有言师弟道法深远,更精通斗法一途。而我往日纵情山水,沉迷书画……”墨邱啧声摇头,“当下正如师弟堪堪筑基,劳请师弟指教一二,我好与师父交代……”

王吉表情复杂,“我亦知晓所谓斗法,是你祭出一道术法,我来破除,我再掐诀,你来抵挡。实则我一次皆未如此行事,每每是打生打死,尔虞我诈……”

墨邱点点头,“就是需要师弟这般。那纸上谈兵我遭过无数次,故而命我前来来,看清自己几斤几两。”

“师命不可违。”

瞧这阵势,王吉如若不允,墨邱亦不罢休。

王吉见状坦诚道:“先前我外出操练新得法宝,如今丹田诸窍空空如也……”

墨邱闻言念叨一句“好办”,便自凭空递过瓶瓶罐罐三五只,有言道补气丹、聚灵丸、止煞丹……统统赠予王吉。

王吉大致知晓这些灵丹妙药之精贵,反正依靠自己月奉灵石,攒了三五年兴许能购得一枚。

富家子弟,果然不能以常情常理而度之。

不得已,复而领着墨邱返回那僻静之处。墨邱告知宗门有那专为演武堂口,王吉示意不必麻烦,自身术法朴实,不在乎那所谓窥探。

墨邱赞叹一句光明磊落又言道客随主便。

王吉便吞服下一颗补气丹,稍许打坐数息,便通体灵气充盈,于周身窍穴自溢而出。

远瞧宛如仙人升腾,灵光莹莹。

墨邱讶异,摇头说道:“师弟这炼窍能耐,我等遥不可及……”

王吉只道寻常,倒退数步,念道:“请吧?”

墨邱也不客气,跺脚掐诀,脚下阵法咒文映得金光,祭出法宝灵器,身遭有镜有笔亦有玄盾,更多是的各类繁复符咒,黄纸满天,墨意扑面。

“师弟小心了,这是以《万象生生功》为阵图,符咒为阵纹,法宝灵器为门户,五行术法为探马,而致胜杀手锏便藏于其中……”

王吉表情玩味,致谢一声又说道:“我这是以不变应万变,狭路相逢勇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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