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并没有变化。”
爷爷抬起眉目,像是在遥望一个非常远的地方:
“但是你具有了超越‘我级’的可能,孩子,神赐除了赐予你力量与灵智,还有责任......”
‘赐予...责任?什么责任?’
“往前走,便会知晓,蛰会同你一起。”
苏听言对上了少年红色的双眸,里面依旧是那么的平静,明亮。
‘可是爷爷......我还是很难受,我看着它浑浊的眼眸,苍老的身躯,最后刺向它头颅的剑锋,就像...’
苏看向面前这个面容慈祥的老人,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就像刺进您的身体......’
爷爷抬手握住了苏的剑柄,一股温暖传递开来轻抚过苏的心灵。
“这是好事,我们之所以是人,之所以具有灵智,便是因为会如此去想。”
‘它应该也这么想了吧......但它是兽啊。’
“正因为它是最具血性与本能的种族,才能如此纯粹的令人难过啊。”
爷爷松开握住苏剑柄的手:
“如果把它换成魔,你还会像这样难过的思考吗。”
苏愣住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恶心,即使一次这个世界的魔都没见过,但在爷爷开口说出这个字的一瞬间,那个刻板的印象,那个被他与那些人划上等号的词汇,确实没有让他感到悲伤。
火焰的光炙烤着苏的眼睛,他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但终究没说出话。
他太了解自己了。
“这就是人性啊孩子,你必须要花非常非常多的时间去经历去体会,才能寻到只属于自己的那一套说法,太过深究便会迷失,蛰曾经就是因为这些差点堕入血魔。
“所以啊,摒弃多余的念头,将眼前的路放在第一位,去爱那些爱你的人吧。”
爷爷勾上苏的剑柄,又用另一只手勾上蛰的脖子,将两个小家伙扒拉到胸前拉近他们的距离。
“差不多啦,以后要是还有什么困惑,再来问爷爷。”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言。
火越烧越旺,蛰看向苏那呆滞的大眼露出笑容,他知道苏已经调整过来了。
这可是能与他同路的伙伴,或许会有些矫情。
但绝不可能软弱。
苏感到蛰温暖的视线回过神,看向眼前的少年,呆滞的大眼渐渐又有了灵气。
‘爷爷说你之前有堕入过魔?牢弟,你逼格也下降啦~’
“霍!你一说我就来气,那娘娘腔纯脑瘫一个硬是要来恶心人,只杀他一个算他不错了。”
“臭小子你还敢说!五皇女身边的红人你说杀就杀,还只杀一个?当时提着他脑袋你直接从公会一路砍到五皇女面前,一战惊动整个焚国!要不是黄力保你,挡下所有踏上途径之人隐瞒了你的信息,你还能遇得见我?”
“我呸!老黄那心脏的家伙哪里是保我!他也老早看他那五姐不爽了好吧,能狠狠打她的脸,再收我一个大人情,他嘴都要笑歪来!”
‘还有这事?细说娘娘腔......’
熟悉的氛围又回来了,两人一剑又开始有的没的说笑互怼,洞穴里回荡着他们的笑声。
爷爷这次并没有留下一起吃晚饭,与两小家伙聊了会天吹了几个牛,便又躺上飞毯渐渐隐去。
蛰今天也没再出去,分了三顿,把这头牛吃完,连带骨头。
之后除了在转换能量就是在凝聚朴髓吸收,眼睛就没睁开过。
苏则是靠在洞口处守着,思考刚刚与爷爷的对话。
责任啊......
之前也是,现在也是,好像他无论到哪里都逃不开这个词。
他看向天空那高高挂着的圆月,这个视角刚好有一半被血树遮挡,另一半却晕开辉白的光。
阴森森的血色中,那半轮圆月显得突兀又圣洁。
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