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尔一时有些惊愕,便立刻反应过来。
这估计是就是爱洛丝所说的染瘾教徒。
“喂......喂!”
讲台上的烂脸略有些激动,来回跺着脚,似乎在想什么调解的法子。
“那、那是我们......的新同......学!”
可那人却仍然不依不饶。
这眼前的涅尔,在瘦子的眼里俨然龇牙咧嘴,恶贯满盈,变成了一个英雄故事中要被打败的存在。
“哈哈,洞内飘起了白色的金雾,这是我即将胜利的征兆呀!快停了你的老鼠雨——”
刚开始,涅尔只是一次又一次用蛮力将其推开,直到那人开始挥舞起拳头来。
“去死吧!败在我冠军阿尔兰的神拳下!啊哈哈哈哈——”
涅尔短叹一口气,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手腕,借力压于身下,又将其肘部扣住,用力朝反方向扭动其手臂。
“诶痛痛痛——”
他鹰隼般地盯着这个被他用膝盖顶在岩墙边的、拼死扭动的黄脸男。
“我输啦!我输啦!咋们改日再战、改日再战呀——”
不知为何,涅尔此时突然想起那个马脸使徒,心中泛起一阵恶心。
他猛地松开手,那瘦子就这样摔在地上。
而其他与这瘦人一般鬼模鬼样的教徒,以及那位烂脸祭司,仿佛是早已熟悉了这种场景,只是无奈地看着这场争斗。
涅尔回过神来,只是冷静地坐回位置。
而倒地的那人,做作地呻吟一番便也回到位上,一双充满血丝的眼仍然如狼一般饥渴地盯着涅尔,不过倒不再动手动脚。
那烂脸祭司见事态平稳,摇了摇手,而石墩中间,便站起一个矮胖的秃头,摇摇晃晃地捧起一叠破旧的纸张,一个一个分到每人的前面。
接着,烂脸从怀中里拿出一柄与场景不相符合的崭新卷轴,然后笨拙地将其展开并置于地面。
又用自己先前那根小棍棒,浮于卷轴上方,沉顿良久。
便捷型法杖么,自己也曾想给爱洛丝买上一根,但奈何价格太贵。
“我们......今天,一起......练习祈祷,大家,努、努力灌注就......行。”
祈祷?涅尔心想,奇张不是说今儿先练习制药么?
而且,他也不知道这灌注是要做些什么。
同时,那周围的教徒,此刻也似乎有些疑惑,好像他们接到的内容也并非祈祷,而是制药。
没过多久,毫无征兆地,洞穴内的灯火尽数消失,正如仪式时一般。
不过,这次并没有那种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沉浸感,也没有某种庞大之物那令人发毛的凝视。
算了,反正是一个机会,这期间就用来小作休憩......
于是,涅尔此刻也有模有样地合上眼,那一瞬间,他只觉着滔天的困意袭来。
但下一秒,愈觉沉重的眼皮下却闪过不得了的场景:
光,先是晃眼的光;然而这光瞬间转为淡红。这是渐沉的夕阳。
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尽管有些稀疏,却令人极其怀念的草甸。
还有一位他极其熟悉的,身着白裙的少女,她绝望地抓住崖边的荒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女便失去力气,跌入悬崖。
而那一瞬间,他与爱人那双迷惘的、绝望的眼对上了。
涅尔瞬试图间困意全无,瞳孔收缩,他整个人下意识地猛地向前扑去,试图救下正在下落的爱人。
可幻境闪现,夕阳的淡红瞬间溶解于一片深暗的幽黑之中。
而他也在一块岩石上撞得鼻青脸肿。
那是莉雅,肯定没有错!
这是什么情况?
那可是他们常来约会的那片艾草地旁的悬崖......
可是......莉雅不是不久前才将他从监牢中救出么?
涅尔只感到一股冲天的焦躁,心脏仿佛要击碎肋骨一般猛烈的搏动着、牵制着他的呼吸。
一提到亲人或是爱人的安危,他总是会有所失态。
“吵、吵......吵死啦。”
烂脸见有人打断祈祷,不满地嘟囔着,烂手一挥法杖,灯火重新亮起。
周围的教徒也宛如惊醒一般,疑惑地望向巨大声响的来源,他们看见了因撞向岩石而满头鲜血的涅尔。
“你、你是......怎么回事?”
烂脸走下讲台,有些惊讶地拍了拍涅尔那冒血的脑袋。
“疯、疯了?”
说罢,他从教袍中抽出一瓶黑泥,拔开瓶塞便要往涅尔头上抹去。
其余教徒见状,都流露出一副嫉恨的模样。
而涅尔见状,立刻闪身躲开那烂脸祭司的大手。
不好,差点就给那玩意碰到了!
他一把抹去遮住视线的血迹,两眼死死盯住那烂脸。
正当惊讶的烂脸与沉默的涅尔两人相互对峙之时,身后却传来另一个声响。
“你来这作甚,霍奇?”
声音的主人,是使徒兼卫兵头子奇张,他曾被克赛可长老要求来管教涅尔与爱洛丝。
他抱着一丝疑惑,对烂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