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已经摸过眼部,所以不会是人恶作剧往他脸上蒙了什么。
既然不是人干的,那就八成是鬼干的了,周轨没忘记自己刚才可是经历了一次鬼压床。
于是他不急不缓地抬起左手,拉开袖子露出自制的罗盘手表。
然后他凭着记忆和手感,摸到了手表侧边的一个小钮,轻轻按了下去。
柔和的光亮从表盘下方透出来,光线不刺激,但是穿透力很强,与黑暗的屋顶上投出了罗盘的光影。
看到这光影,周轨总算能安然地呼出一口气,真正确定自己没瞎,可喜可贺。
不过这个短暂的轻松之后,一种沉重的感觉就又爬上了他心头。
因为他能看见光了,但是却看的并不清楚。
他发现他眼前仿佛蒙着一层纱布,透过表盘光线看到的东西全是昏昏沉沉的。
即使揉了揉眼睛,这种情况也没得到任何改善。
直到这一刻,周轨心中已经大致有了判断了有东西蒙住了他的眼睛,只是这个东西他摸不到。
用他爸林安石的话说,凭他的凡手,能摸到什么才怪。
于是周轨把手表表盘转了一圈,弹开一个隐藏的卡扣,接着咔塔一声,表盘就像怀表一样弹开了。
弹开后的手表光线更加强烈,将表盘翻开的那边的迷你八卦镜照的通亮。
周轨先是定了定神,做足了准备,然后才慢慢把八卦镜朝照向自己的脸。
但尽管周轨已经做足了准备,但这一照之下,他整个人还是吓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
只见八卦镜小小的画面中,一双惨白的手掌正牢牢地捂着他的眼睛。
但因为八卦镜面积有限,仅能看见这双手,无法照全周轨身后全部的画面。
但饶是如此,周轨就算全凭想象,也完全能想象出一只女鬼伏在他背上,抬高手臂,牢牢捂着他眼睛的画面。
“操鬼遮眼”周轨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周轨这才完全明白自己身处什么情况中了,既不是他眼睛出问题了,也不是卧室或外面的灯没了,而是他的眼睛被鬼遮住了
如果不是他手表的光自带罗盘投影,这光也根本无法透过鬼手把光线传进他的眼睛里。
周轨跳起来后,立刻合上表盘,转过手背朝向自己。
原本投影在屋顶上的罗盘光影立刻移动,一下投在周轨的脸上。
罗盘有驱鬼之效,那女鬼罗盘的光影一照,立刻发出一声凄惨哀嚎,然后松开周轨,迅速就缩入了床头之下。
紧接着周轨眼前就豁然开朗,不再有昏沉之感。而他的眼睛在经历了长久的黑暗之后变得十分敏感,就连床头灯柔和的灯光也显得十分亮眼,整个房间都明朗了起来。
周轨站在卧室中央盯着床头,仍心有余悸。他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凌晨六点,于是立刻打电话给他爸。
本来他以为他爸至少得三四个电话才能被吵醒,没想到这次居然很快接通。
林安石“一大早打电话,还让不让人睡了”
听着老爸懒洋洋的声音,周轨有点咬牙切齿“你让我睡到刘女士的床上去,其实是个馊主意吧”
面对开门见山的质问,林安石也不拐弯抹角,很坦白的说“你废话,这种情况能有什么好主意吗当然只能以身试险。”
“果然。”周轨在心里暗骂一声。“就知道我爸是不可能靠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靠谱。”
于是周轨叉腰攥着电话,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可是你儿子,你真不怕将来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