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点，点燃安神香的，亦是岐牯，他乃四品医者，到李府做客，帮老夫人调理身体，没有人会怀疑，安神香也少有人见过，岐牯只需找准时机，告知此香对老夫人身体有益，当面点燃即可。同样，杀尽李府仆役侍女，也与他们见过岐牯有关。”

张远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行凶杀人者，并非岐牯，而是一赵国之间谍，潜入蜀郡后被我抓获，我许诺其办完此事后放其归赵。”

“此人现在何处？”李昱刚一开口，就发现这个问题完全是多此一举，张远怎么可能会留下这样一个手握自身把柄，而且还是敌国之人呢。

同样，他也发现自己不假思索开口的原因，是原身对自己的情绪产生了一些影响，但他也感觉到，只要李府血案完全理清，凶手全都伏法后，这种影响就会自然消失。

“已经死在荆卫剑下。”果然，张远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

“荆卫？”李昱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青年刺客，“是他么？”

“嗯。”张远点了点头。

“你既然可以影响我的心神，那这场审判的意义何在？”李昱没有继续此话题，而是将问题，抛回到他最想不通的这一点上。

“先前的审判，并非多此一举，而是必须如此。”

张远接着说道，“我并非言出法随的七品境，只是五品律者，要影响到你的心智，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事实本就如此，那让你承认罪行，自然轻而易举，但是这并非事实，要影响到你，就只能让此事成为既定事实。”

李昱感觉张远说得有点绕口，刚想发问，就听张远继续说道，“当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就是事实的时候，我再调动律者之力，就相当于此处数万人的念力，同时对你产生影响，你自然无法反抗。”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五品律者不足以直接操控一个人的思想，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

“同样，我也需要班若认为，这就是事实，唯有这样，此事才算圆满。”张远说着，看了看边上的班若。

“这又是为何？”李昱不解，方才差点一头撞死的班若，也是面带疑惑，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张远。

“老郡守数十年前就是稷下先生，身份非同寻常，我等选择大王正式即位之日行事，也是因为这段时间，高品文修们的目光皆落于咸阳，我等可从容布置。”

“但此后若有老郡守的友人，对此案存疑，必将询问于班若。高品儒家术法下，班若自然无法说谎，这样一来，对方疑虑就将消除，永无后患。”

真是深思熟虑，李昱不由得暗叹，如果不是自己凝聚了文宫，还有师尊之助，对方必定还有后招，自己和鼠，必死无疑，只有这样，对方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同样，为了避免探查，医者岐牯，也必定做好了合理的死亡的准备，现在只是提前罢了。

事情已经清晰明了，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点，就是问出主谋，彻底和秦王撕破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