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飞奔的牛车上,车夫兴奋的都站了起来,弓着身体,衣角迎风快速的摆动着。板车上的窦布双手死死的抓着板车上凸起的挡板,因为用力过度,手指压得都发白了。
同一时间。
马车里,吴锁蔚埋头摆弄着自己的布包,天雷却时不时的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象。
“有疑问吗?”
吴锁蔚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嗯~?什么。”
“人命那事,你觉得胡队会是什么样的处理?”
天雷听他提起,便开始思忖了起来。是啊,这么大的一件事,都出人命了,胡队的解决办法应该是把那人的死亡归于工作意外。毕竟这是落后的时代,没有任何的监控可言,真理往往都是建立在见证人的前提下进行。
本就不光彩的事,就像一个人在公交车摸了一下女人的屁股,然后被人家打了一巴掌后,被打的人会主动报警不成?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呗,他胡队能怎么处理呢?”
天雷思索片刻过后,回答道。
“屌嘎咩!”
吴锁蔚立马暴了粗口:“原来你也是一个圆滑的家伙啊,不过你说的我却没法反驳呢。”
天雷没有搭话而是继续看着车窗外面,看着看着,突然就听到后面一阵奔腾了蹄声和人的喊声交织在一起,由远到近的传来。
天雷正要扭头往后看去,突然一只黑影立马飞快的一闪而过,随之是那个黑影尾部的滚滚尘烟扑面而来,隐约可见有一个人型的东西在尘烟中左右飘摇。
“咳咳~”
天雷被呛了一口泥尘,赶忙拉下帘子。
“什么鬼东西,看着好像是一辆牛车,怎么跑那么快!咳咳~”
吴锁蔚见状,立马上前撩开车厢的门帘,又是一股尘烟袭来,他立马又拉下门帘,同样的被呛了一口。
过了不多会,车夫的骂声在前面响起:
“是哪个倒霉蛋同意他驾快车的,这不是找死的吗?回头得好好说说他了。”
听车夫这么说,天雷立马就来了兴趣,撩开帘子问车夫:“师傅,刚才过去的是什么东西?”
车夫头也不回,笑着说道:“刚过去的那辆牛车也是我们驿站的车,驾车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叫甘卓吉,刚来我们驿站不久,半年里,出了六趟车,已经甩飞了五个雇主了,光赔钱了,看来这次又得赔了。”
“那还有一趟雇主呢?没被甩飞的那个。”
天雷一听更加来了兴致了。
车夫顿了一下,说道:“还有一趟被甩飞的不是雇主,而是他自己……”
“这……”
天雷一脸憋笑。
“那是前几天的事。”
车夫忍住不笑的说道:“当时来了两个人,一高一矮,矮的也不是多矮。因为之前的错误,他不敢再赶快车了,然而人家雇主却嫌他赶车太慢了,雇主便要求自己驾车,然后他就被甩田里去了,后来他徒步走了十几里路才把车拿回来。”
“人才啊!”
天雷笑道:“能把牛车赶得飞快的人确实少见。”
“那不是,赶马车的时候,能把车厢的人都甩出去的人就他一个了。”
车夫没好气的说道。
天雷放下车帘,没有再接话了,而是继续撩起窗帘,看着窗外的风景。从驿站出来,一路上这条路都算是比较笔直的道路,两旁大多数是农田,偶尔会有一两座围合式的房屋,不过大多都是泥瓦房。
马车继续往前走着,经过一处人声鼎沸的镇街道,天雷有着想下车看看的想法。这是葫芦镇的集市,卖的东西有粮食、布匹和简单的日用品。
可回头一想,自己跟吴锁蔚说自己有钱,无非就是自己包里那枚被泥浆包裹的金戒指而已,得先找个有当铺的地方把戒指当了才能算真正有钱。
穿着粗布麻衣的人群不断的往后移动,穿过喧闹的人群不多久,马车便来到了流民队说过的葫芦口,也是葫芦镇的出口。
这是一个更加狭长的山谷,两边的山更加陡峭,如刀削斧凿一般,路宽十几米,路旁除了排水沟便是急剧升高的山坡,就像是一座大山被劈开而成的。这个地形,可以说是天然的避难所也不为过。
穿过两里长的峡谷,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峡谷的路口有一个小城门楼。
车夫把驿站通行凭条亮出,门口的两个乡兵便放行了。
天雷心里暗忖,这时代对于人员流动管得还真的严啊。
车辆又继续往前行,走了大概一个钟,便来到了所谓的流民县城的城下。
然而奇怪的是,天雷他们并没有在路上看到有人被甩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