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做错事，可做错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可大可小，有人付出了些许忽略不计的时间，可有人却为此付出了心的一角。

启文路第一次见到莫里是在安格列陵岛，那时的他只是一个万军队中的一个小队长，并不是什么天一学院的教授。

安格列陵岛位于大陆与极北之地的交界处，那里天寒地冻、四面环海、易守难攻，唯有一条一米宽、百米长的石路可进岛。

白色的地面染上了血红，启文路趴在雪地之上，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去站起来了，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他的脸颊，但没有融化，这就是安格列陵岛的冬天。

启文路受伤了，他伤得很严重，但他还是用尽仅剩的力气艰难地往前爬进目标是一具尸体，他靠在上面，抬起头看着那人的脸庞，嘴里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开口。

他缓缓举起颤抖的手轻轻地将那人的双眼合上，转过头去，闭上双眼，眼泪变成了冰，挂在眼角。

他转过头，不敢面对这副尸体，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更多的尸体，他不敢看，因为这一具具尸体是他的战友，是他的兄弟，是他曾并肩作战的伙伴，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的自大。

启文路趴在丘陵之下，而在那丘陵之上，是群狼，他们有着雪白的毛发，庞大的身躯、锋利的爪牙，以及那双冷漠而又凶狠的眼睛，他们令人畏惧。

群狼的狼王上坐着一位少年，他拥有着雪白的头发，蓝色的瞳孔，凌厉的双眼，他坐在狼王的背上，赤身裸体。

少年冷冷地看着启文路，说道：“人类，这里不是你们的领地，你们越界了，所以你们都得死。”

紧接着，狼王发出嚎叫声，五六头雄狼猛地一声跑了出去，他们的速度之快，看不清身影，只看得清白雪之上留下的几个脚印。

启文路抬着头看着那丘陵之上，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人影，风雪遮住了他的双眼使他无法看清，可那摄人心魄的蓝色却那么清楚，如同死神的眼睛。

启文路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他侧身躺在雪地之上，他望着天空，飞雪打在他的脸上，他像是在交代最后的遗言，说道：“神，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你，现在依然是，所以我死后，我既不会下天堂也不会下地狱。”

随后他静静地躺在这雪地之中，等待着他的死亡。

突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狼王发出悲痛般的嚎叫，他感受到了那五六头雄狼的死亡，而那少年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风雪中，他看见了雄狼的尸体正被一只只木签插入地面，一击毙命，他的神情多了些许紧张。

“不好意思，因为你不相信神，所以神不允许你死亡。”莫里从天而降，可他依旧带着那副和蔼的笑容。

启文路听见了声音，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天空中莫里那和蔼的表情，他感受到了一丝温暖，问道：“您是神吗？”

莫里摇了摇头，说：“不是，但我今日要将你带走。”

莫里的身影并不算高大，可在风雪之中，启文路仿佛看到了巨人，他的身影是伟岸的。莫里左手负于身后，一步步走上丘陵，问战群妖，而那一天，启文路也看到了人类的顶点和真正的极限。

“两只。”安月弦睁开了刚刚闭着的双眼，神色严肃。

储言右手从腰间拿出一把像沙漠之鹰的手枪，手枪上有消音器，弹匣内装的是穿甲弹，他将手枪放在胸前，说道：“位置。”

“一只，右侧，黑翼蝙蝠，半妖化，速度与车辆一致。”安月弦几句话就将妖灵的身份以及位置说清楚。

吴晨灵虽然懵，但也明白个所以然，他缓缓打开车窗，耳边全是狂风呼呼作响，巨大的风压使他的脸部也产生了变形，更不用说睁开眼睛。

吴晨灵立马关上车窗，耳边却依然有着呼呼作响的声音，他顺着风看见了储言，是他面前的车窗打开了。

储言在狂风中临危不乱，狂风并没有吹去他的笑容，他右手举着手枪，左手稳稳架住，手枪在风中纹丝不动，枪口对准飞行中的黑翼蝙蝠，眼睛不断确定他的目标，黑翼蝙蝠的右翼。

他一言不发，扣下扳机，子弹高速飞离，“嘭”，击中目标。

安月弦并没有转过身，却说了一句：“搞定。”

储言又在次将枪收于腰间，问道：“剩下的妖灵位置？”

突然，他们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震感，启文路望向后视镜，那是一辆越野车，撞在他们的尾部，并且始终没有减速的迹象。

启文路看着驾驶位的那男人，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男人脸上副得意的笑容。

储言也望着后视镜，说：“看来，就是他们了。”

“怎么办？”吴晨灵焦急地问道，“这是高速路啊，他们不要命了嘛。”

启文路再次扫视了后镜，表情冷漠，他并没有减速，反而保持一个稳定的速度。

储言立马明白了意思，将上半身透出窗外，他稳住身形，右手举枪，左手架住，准心瞄准于越野车的轮胎，正准备扣下扳机，右侧一阵狂风袭来，枪口向左偏动，子弹打在路面，留下一个黑色的痕迹。

储言顺着右侧，又看见了刚才那只黑翼蝙蝠，如今已经全妖兽化了，他立马将枪口调转方向，“嘭，嘭，嘭”，三枪命中，黑翼蝙蝠的速度明显也慢了几分，但还是能够追得上他们。

黑翼蝙蝠似乎被储言这一举动惹恼了，脸上看得出愤怒，他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张开双翼朝着他们袭来。

启文路大吼一声：“回来。”

储言听见后，立马以最快的速度缩回车内，他刚好坐下，只听“咻”的一声，子弹从他的面前擦过，子弹以极快的速度击中了朝他们袭来的黑翼蝙蝠。

此时的启文路左手握着方向盘，而右臂笔直地抬着，手里是一把与溥行差不多的银白色的手枪。

黑翼蝙蝠被强大的冲击逼着慢了几分，紧接着，那子弹发出猛烈的爆炸，是爆炎弹。

黑翼蝙蝠的右翼在爆炸中被炸成碎片，失去平衡猛地摔倒在地，巨大的身躯不断在路面摩擦着，渐渐地，身躯变小，已经幻化成人形，但也在高速公路路面翻滚了几圈才停下，他缓缓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角鲜血，望着吴晨灵们消失的身影。

“卧槽。”吴晨灵再次感受到更加猛烈的震动。

后面的车见此情况，依旧不依不饶，再次加速撞向他们。

启文路立马将右手放回方向盘，左手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双手紧握方向盘，对着车内的几人说道：“系好安全带。”

储言和安月弦早早就已经搞定了，而吴晨灵此刻还在慌乱地寻找安全带。

垃圾，那就来比比吧！启文路猛地一个油门踩下去，时速表以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迅速转动，指针一下子就指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