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獠所言,海运风险大,运河风险小。
尤其事关运河两岸几十万百姓的生计。
儿臣以为,只说了海运的缺点和漕运因为海运带来的冲击。
此以偏概全也。”
说着李治停顿了一下,看见李世民满意的微微颔首,刚才一时冲动冲出去后,悬着的心放下了。
“海运固然有风险,但是成本却只有漕运的一成。
且海运会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风险还会下降。
由此可见,海运利大于弊。”
“另运河两岸百姓生计一事,儿臣以为可迁走一半百姓至辽东。
余下一半,运河足以养活,不必担心生计问题。
此獠不以国事为重,卖直邀名不惜徒耗国帑,儿臣一时义愤,口不择言。”
有理有据,最后反省了一下,算是一个完美的收尾。
“自成,太子所言,以为然否?”
李世民出笑容来,问了李诚一句。
李诚上前抱手道:“回陛下,太子所言并无大谬,唯可诟病者,不该对言官喊打喊杀。
朝廷是有法度的地方,太子不满官员,即便其真有违法的举动,也该送交有司。
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既然朝廷制定了规则,就该遵守,哪怕是陛下也该遵守。”
李世民咳嗽两声,当着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李诚这是在借机劝谏么?
似乎朕最近不是很听的进去谏言啊。
这竖子,一点都不给朕面子啊。
想是这么想,李世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李诚把太子教育的很好。
实际上在教育太子方面,李诚花的时间少的可怜,但他就是能让太子接受他的道理,并且去实际作。
这就很不简单了,相反那些大儒们,跟太子讲的道理未必就少了。
看看李承乾就知道了,那些大儒们没有本事么?
非也,而是教育的手法有问题。
“自成既然这么说了,朕自当从善如流。
韩慕言身为言官,风闻奏事本无大错。
朕也不愿意定他一个心术不正的罪名。
如此,罚俸一年,让他有个教训。
今后再上奏言事,总要把其中的厉害关系弄个清楚明白。
诸卿可有异议?”
这次问的是群臣,李诚却是第一个附和:“圣明无过陛下!”
群臣随后附和,李世民却笑着看着李治:“太子,可有异议?”
李治有点晕,但还是很规矩的行礼:“儿臣无异议。”
散朝之后回东宫的路上,李治忍不住问一句:“师傅,为何父皇如此轻饶那个言官?”
“殿下身为太子,还没有一国之君的觉悟啊。”
李诚失望的叹息说话,李治赶紧正后退,抱手行弟子礼:“还请师傅教我。”
李诚抬手去扶,笑道:“太子不必如此,能得太子而教育,成之幸也。”
待李治站直了,李诚在继续道:“殿下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何如此轻轻放下?”
“父皇的心思还真不好猜,总不能是韩慕言为父皇分忧了吧?”
李治也就是随口一说,当看见李诚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心中一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