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曦眼瞅着春霖和长安的泪眼相对,暗自偷笑着。
曹太太武断的一挥手,道:“别说这些肉麻的酸话了!你们本来就是两口子,竟然还这么斯抬斯敬的!让外人看见了,简直能笑话死你们!从今往后,但愿你们能安分守己的过日子,生儿育女,别再惹出麻烦了!”
长安和春霖都很不是滋味。俩人都不吭声。长安呆望着面前白盘里的碧藕,简直觉得那是讽刺。藕和偶谐音,是夫妻和睦的象征。春霖独自喝着酒水,闷闷不乐。曹太太把矛头转向了春曦,冷笑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当着董槐园的面,你说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是不是真的!”
春曦眼瞅着母亲脸上的威严,心底立马生出了叛逆,道:“妈说的很对!我确实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了!所以,妈还是不要发愁我的婚事了!至于董槐园的话,不过是放了一个屁!”
曹太太气的狠狠的拍了桌子,嚷道:“幸亏你还是个留学回来的男人,出口成脏!你爸爸要是还在,肯定会给你一个嘴巴子的!”
春曦没敢吭声,可心里却烈焰蒸腾。
春霖和长安眼瞅着春曦脸色的阴沉,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在香港留学的三年里,春曦经常给身在巴黎的春霖写信,把他和细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春霖。春霖知道春曦的倔强性格,答应替他保密。这会儿,春霖听到春曦这么说,情知春曦说的“女朋友”指的是苏细烟。
曹太太道:“你趁早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和那个女戏子往来!”
春曦知道母亲会这么问。他端起酒杯,把红葡萄酒灌进了嗓子眼里。
曹太太冷笑道:“我说的没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简直给我们曹家丢尽了脸面!实话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和你爸爸好糊弄!三年前,你口口声声的说要去香港留学!开始的时候,我们还真的以为你浪子回头了呢!可自从你去了香港之后,那个苏细烟也跟着不见了!我们不得不多想!”
春曦听到母亲的这席话,简直觉得母亲实在太老辣了。
曹太太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和你爸爸本来打算去香港看你!看你到底在干什么!可你爸爸劝了我好几天,说孩子大了管不住了!我琢磨着,真的没必要再跟着生气了,由着你和那个戏子鬼混三年吧!你不在我跟前,我眼不见心不烦!”
春曦被逼的急了,道:“妈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确实和苏细烟同居了三年!那时候,我本来打算和她领结婚证的!可她偏偏不听!照她的意思,我们曹家必须去戏班子里正式提亲下聘,她要堂堂正正的嫁进曹家,做曹家的二少奶奶!”
曹太太直愣愣的瞅着春曦,足足过了半分钟。终于,她咆哮道:“你混账!你要是敢娶那个戏子进门,我就扒了你们的皮!”
春曦倔强的道:“我已经和苏细烟同居三年了,算是老夫老妻了!妈即便不接受我们,可事实就是事实!要是逼的我们急了,我们大不了回香港办结婚证明!”
曹太太继续咆哮道:“你们要是敢那么做,你们就死在外面吧!我是不会给你一个子儿的!”说到这里,把凌厉的目光转向春霖,道:“你听一听!你这个弟弟是不是疯了!他为了那个娘们,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了!我们曹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孽障!”
春霖的心里冷笑着。在这个时候,他反而向着春曦,觉得春曦替他出了一口气。他实在很反感母亲的霸道。
春曦从老妈子手里夺过了葡萄酒瓶子,一个劲儿的往嗓子眼里灌着。曹太太气急败坏的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子,砸到了木地板上。她喊道:“你趁早给我滚出去吧!你去找你那个心上人吧!永远别回来了!将来,春霖一个人继承曹家的生意!我把话先说明白,春曦要是没能耐养活自己,春霖不许可怜他!”
春曦听到母亲的这些狠话,简直吓得脸色煞白。他灌进去的酒水化作了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沁出。从懂事的时候起,他就一心惦记着曹家的珠宝生意。当然,他也知道,春霖作为曹家的长子,肯定会成为最大的家产继承人的。春曦不敢和哥哥争。可是,他必须要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那部分家产!
曹太太眼瞅着春曦倔强的眸光渐变柔软,心里着实的得意。她故意阴沉着脸,冷笑道:“我真不知道苏细烟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曹家二少爷的魂都勾走了!比起大少奶奶,那个苏细烟算个什么东西!”
长安的心里觉得很不痛快。她没有想到,曹太太竟然拿她和苏细烟相比。此时,她不得不开口说道:“妈消消气!总不见得和自己的儿子一般见识吧!”
曹太太道:“当妈的都心疼自己的孩子!眼瞅着孩子不争气,肯定会着急上火的!不过,我说的倒也是实话,论长相、身材、学识,苏细烟真的不能和长安比!假如,春曦有能耐找一个像长安这样的女孩子,我哪里还会说个不字呢!只可惜,春曦压根就没有本事找大家闺秀,只能和一些不三不四的戏子同居鬼混!老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是这个道理!春曦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
春曦听到这些挖苦话,恨不得跳起来。可是,他却竭力的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他毕竟是个聪明人,知道和母亲作对的下场会很惨烈。要是把母亲逼的急了,她肯定会把春曦赶出家门的!到那时候,身为分文的春曦会很难堪的!他总不能跑到“欢喜月”戏班子里,主动当上门女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