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叶孤城看着像大鸟一样飞掠的君舒雅,脚尖一点,也跟着跳了下去。
片刻之后,君舒雅带着宇宸落地。他们没有停留,快速地几个跃步,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同样消失的,还有叶孤城这可不容易,这位穿的可是非常显眼的白色衣裳。
在一处僻静的树林,君舒雅停了下来,毫不意外地看着叶孤城站在身侧。
宇宸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呼吸心跳却只是微微加快。人在运动之后,都会这样。刚刚他确实被吓到了,不过也只是跳下来的一瞬。这并不妨碍他做出惊恐却强作镇定的模样。
叶孤城若有所思地看着宇宸。另外两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这位宇宸公子,是天生的戏子,一家子都是。”君舒雅说,“他在自己家中演不过瘾,非要到外面丢人现眼。”
“舒雅……”宇宸深情又哀伤地看着君舒雅。
叶孤城:“……”
“他们一家子都是如此呢。”君舒雅意有所指地说。
“舒雅,这个大晚上,穿得跟个白无常的家伙是谁啊?”宇宸看也不看叶孤城,只盯着君舒雅,问道。
“那是白云城主,叶孤城。”君舒雅说。
“叶孤城啊没听过。我没听过,那肯定是不值得理会的无名小卒了。”宇宸抬起下巴,骄横地说。从风流公子,到被宠坏了的富家子弟,转换起来毫无压力,不愧是“戏子世家”。
叶孤城:“……”
“你来此所为何事?”君舒雅说。
“我当然是为了舒雅你啊。”宇宸深深地看着君舒雅,说。
“既然看过了,那便走吧。”君舒雅说。
“舒雅?”
“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君舒雅说。
“那一起走吧。”宇宸讨好地笑道。
“可。”君舒雅说着,提步离开。
宇宸跟着走了两步,停住,说:“等等,舒雅,这不是回城的路。”
“为何要回城?”君舒雅问道。
“我明天早上还有事啊。”宇宸说。
“你有事又不是我有事。既然有事,自己回去便是。”君舒雅说。
“可是,城门……”宇宸一脸为难。
“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君舒雅不为所动,说。
“舒雅……”宇宸一脸哀求。
“去吧,再不回去,可就迟了。”君舒雅淡淡地说。
宇宸委委屈屈地看了君舒雅一眼,然后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他……”看了整出闹剧的叶孤城心里有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这样的人,最是惜命。接应他的人,已经在树林外面等着了。”君舒雅不甚在意地说。
叶孤城沉默半晌,说:“他竟是这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清楚。戏演得久了,连自己都不知道本来是什么模样了。”君舒雅说。
叶孤城再次沉默了。他本就是习惯沉默的人,和君舒雅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想通。最近我不会离开京城,你知道怎么找我。”君舒雅话音未落,人却已经不在此处了。
叶孤城是个坚定的人,不是一言两语能够劝说的。若是他能想通,那自然是好,若是他一门心思地往南墙上撞,那真是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话已说过,纠缠无益,君舒雅留在京中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君舒雅这个名字,听起来挺娴静的,其人,却和娴静挨不上边儿。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养出小桃那样的姑娘,君舒雅的本性,值得商讨。因为某些原因,她不得不沉稳慎重,但是,当那些原因不存在了即使只是暂时的她就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过了。
零散的问题已经交给李婉娘处理。君舒雅闲了下来,要开始找点儿热闹了。
京中有什么热闹呢?京城本就是个热闹的地方,但是,古代的娱乐,君舒雅看不上,逛街什么的,一次两次还好,多了也无趣。前段时间倒是有个热闹峨眉的孙秀青终于放下师仇,嫁给了西门吹雪。可惜,等君舒雅接到消息的时候,这已经是过去时了。这消息的传递速度,真是叫人绝望。
当然,练功也是打发时间的好法子。君舒雅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瓶颈,怎么练习也无法进步。其实,君舒雅知道原因。她的功法,不是那种大路货。但凡高深的武功,不只需要资质悟性,还要心境。她如今做的事,与心法本身的意境相悖,还好武功本就是强身健体,抵御外敌的,于此道,她不曾违背其本意,不然,别说如今的进境,怕是早就走火入魔了。如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君舒雅的武功难以进步,还好,以她如今的功夫,在江湖上横着走是没问题了,而她也不仅仅靠着武功过活。
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呢?大概就是,君舒雅不打算用练功的法子打发时间。
君舒雅的日子也不是全无趣味的。宇宸经常来找她。那家伙的戏瘾发作了,从风流公子,到阳光少年,还有英武少侠、官宦子弟、富商之子……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起初他还记得晚上回去,第二天好去处理正事。后来,他经常留宿在外面,君舒雅赶他,他就嬉皮笑脸地装可怜。
宇宸本不是这般不务正业的人,如此作为,多半是有了计划。按理说,讨好了这人,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方便,可是,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心照不宣是一回事,明晃晃的表露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重在参与什么的,在这里不适用。日子平淡,也不能这么找乐子啊。更糟心的是,君舒雅找不到正当理由将某只甩开。
就在君舒雅想着,要不要自己制造点儿事端的时候,小桃出来救场了。她不愧是君舒雅的终极n粉,能为她解决一切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