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望哥儿总算退烧了。身上的疹子亦淡去了许多,星若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然而此时,星若自己却开始发起了高烧。她以为自己是太过劳累才导致发烧。
星若面庞通红地躺在床上,望哥儿趴在她身旁哭得厉害。
“星若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身上好烫呀。”望哥儿惊慌地望着她。
“望哥儿,没事的。我只是累着了,歇息一下就会好的。你快躺着歇息,你还没好全呢。”星若赶忙安慰他道。
“你等等,我出去跟柳月姐姐说一下。”
“星若姐姐,你别出去跟柳月姐姐说。一旦跟她说了,你就回不来了。”望哥儿闷声说道,“立春姐姐就是这样离开的。”
经望哥儿这一提醒,星若这才反应过来,在书院里一旦奴仆发烧感染是要被拖去竹林那里医治的。
“可是我生病了就没办法照顾望哥儿了呀,还是得让柳月姐姐来照顾你呀。或者让府里再安排个人过来呢。”
“我不要。”望哥儿难得任性地叫嚷道,“我要星若姐姐你陪着我。”
“柳月姐姐根本不管我。我发高烧的时候她一直都没到房里来看过我,只是把粥和药放在房门口,也不管我吃没吃,喝没喝药。我两天就一开始吃了两顿,后来高烧没力气就一直都没吃过了。”
望哥儿难过至极:“就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房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理会我。星若姐姐,你别走,我好害怕。”
“可是我高烧了,说不定就是天花呢。可别在这里影响到你呀。”星若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而且我高烧了,自己都自顾不暇呢,根本没办法照顾你呀。”
“星若姐姐,你别怕,之前是你照顾我,现在换我来照顾你。”
“望哥儿,别胡闹。”在星若的心里,只当他是小孩子在任性胡闹呢。
望哥儿着急了,他察觉自己在星若的眼中仅仅是个需要被照料的小孩子。虽说她也仅仅比他大两岁罢了。
“我没胡闹。星若姐姐,我是主你是仆,你难道不应该听从我的吗?我命令你不许出去,得听我的。”他立在那里,一脸认真地望着星若说道,然而在星若的眼中,却觉得他是在趾高气扬地发号施令。
尽管知晓他是出于好意,可星若还是禁不住浑身颤抖。她已然在刻意去忘却这个时代的阶级制度,然而阶级压迫却依旧无所不在。而她处于这个时代的最底层。
望哥儿的身上已然开始初现这个时代统治阶级的骜桀之气。原本她仅仅是将他视作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怜惜他、照顾他,却忘却了他是她的主子,是她需要服从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