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的做了一个揖,笑道公公可有事?既不谄媚又不怠慢,如同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当不得赵探花的公公,若是师傅知道了,可得扒奴婢一层皮,叫奴婢小德子就可以了。小德子话虽这样说,脸上的笑意却变深了。
由于前朝内宦当政,发生了不少指鹿为马之事,国君为了防止这样事情再次发生,宫侍的地位一降再降,待遇也是勉强活人罢了。
人们对宫侍的态度也从前朝的谄媚变成了如今的轻蔑。小德子看多了那些不屑的眼神,忽然被柴箐如此平等对待,内心的激动就不用说了。
与柴箐寒暄了几句后,小德子说起了正事。
奴婢是来宣旨的。小德子严肃道,探花郎赵祝接旨!
柴箐提袍,跪下,等待宣旨。
小德子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探花赵祝,学贯经史,才通世务,属文切事,才德兼备,性比椒兰,品如菡萏,朕实嘉之。故赠尔翰林院七品编修。敕命,嘉和十年五月二十八日之宝。赵编修,还不接旨?
柴箐伏地一拜赵祝,接旨!
恭喜赵编修了。小德子满脸喜悦,如同自己晋升了一般。
柴箐从袖口拿了一个香囊出来,坦荡荡的交到小德子手中。小德子掂了掂分量,然后满意的告辞了。
柴箐躺在床上,低声道翰林院啊……翰林院是男主的主场,他在短短的时日内从和柴箐一样的七品编修升职成了侍郎,又成了尚书,后来成为了唯一的掌有内阁权力的驸马。
柴箐记得翰林院里有个侍郎的女儿,很喜欢赵祝,为了赵祝不惜和二公主争得死去活来……这个人会是她的任务目标吗?
第二日,柴箐早早的起床,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就准备去翰林院上班。好在如今国君虽然勤勉,但能理解百官上朝辛苦,将两天一次的早朝改为一周一次。不然以柴箐现在居住的地方,三更就要起床,才能匆匆赶上五更的早朝。
柴箐来到翰林院时,发现除了她和赵祝,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探花郎怎么这时才来?一个面上敷粉,唇上抹了胭脂的男子尖酸道,阴阳怪气,好不刺耳,全翰林院就等你和状元了,真是……好大的气派!
柴箐定眼一看,这人正是榜眼王琪。王琪一再挑衅,柴箐知道如果再不回击,王琪会变本加厉,更何况,翰林院的老儒们也不会欣赏这种一再退让的性格。
于是柴箐故作茫然的四处观望,很久以后才喃喃道这里明明是翰林院啊,怎么会有一位姑娘?虽然是自言自语,一旁的翰林院老儒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你看清楚了,我是男子!王琪气急败坏。
柴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恍然大悟,连忙作揖道歉原来是榜眼王琪兄,是在下眼拙,以为只有姑娘才涂脂抹粉……没想到……咳咳……是在下见识短浅了。
一旁的一个老儒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他早就看不惯王琪这幅模样了,女子涂脂抹粉是美丽,但堂堂大男人整天打扮得比女子还要娇媚,简直不成体统!
王琪气得脸色通红,呼吸急促,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居然讽刺他是个女人!
你个土包子!这是京城的潮流!
是是是,是在下不懂潮流。
你!王琪忽然想起自己被柴箐牵着鼻子走,便强制转回话题,你怎么来得如此之晚?!
柴箐皱眉,不管现在到没到时间,只要翰林院的人都到了,那她就是来晚了,也不说些什么,脸上带着两分歉意作揖道是小子来晚了,十分抱歉。以后不会了。
刚刚大笑的老儒对柴箐干净利落的性子十分欣赏,解围道无事,你没迟到,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喜欢早点来。
柴箐感激的冲老儒笑了笑道不管如何,小子也该提前来的,这次是小子思虑不周。
又有一个老儒说话了既然觉得自己错了,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做事!
是!
徒留王琪一脸茫然,他们不应该对探花生气吗?为什么他这个达官之子被留在这了?
王琪却不知道,翰林院里都是文人,而这些老儒到现在都没有高升,也没有贬职。要么是得罪了人,要么就是性子耿直,自然更喜欢干净利落的柴箐了。
柴箐在翰林院做事得心应手,老儒们嫌弃她的文采,又欣赏柴箐的举一反三,时不时提点两句,大有将她当作弟子的架势,让柴箐受益匪浅的同时又觉得痛苦知识体系太杂了。
与柴箐不同,赵祝拜了老师,日日只需好好侍奉老师,学习老师的思想理论就行。
而国君正在苦思冥想,如何才能让二女儿和赵祝顺理成章不突兀的想出呢?
一旁侍奉的小德子笑得一脸灿烂国君在烦恼什么呢?不去说出来,奴婢出出主意?
你能有什么好主意?国君挥挥手,示意小德子不要打扰他。
奴婢不一定有好主意,但奴婢听过一句话,就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小德子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跳如雷,面上却还带着笑容,祈求着国君不惩罚。
国君没好气的在小德子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道好你个小德子,把本国君比作臭皮匠是吧?!
小德子见国君没生气,连忙道奴婢可不敢,国君英明神武,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哼,只会拍马屁。忽然,国君眼前一亮,马屁?!秋猎!
哈哈哈!小德子,这个马屁拍得好!我要拟一份秋猎名单,那些官员子女都去……万一娴儿就瞧上了呢?还有状元……国君在纸上写下了不少人。
小德子看了看名单,装作不经意道咦?这个赵祝是状元郎还是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