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平见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玩弄于股掌,不禁恼羞成怒,脸上青筋暴起,大叫着朝江姜冲去,“我杀了你!”
“不好,他要下死手!”卫祁予还来不及提醒,胡海平就已经冲到了江姜面前,江姜急忙用剑去格挡他的掌,但不料胡海平这一掌用上了全身的功力,带着摧枯拉朽之势震断了江姜的剑,越过她的手臂重重打在了她的心口。
江姜的身体如同残弩一般向后飞出,滚落在众人面前。卫祁予等人立刻跑到江姜身边,窥机心疼地将她从地上抱起,“徒儿,你怎么样!”江姜虚弱地望着他,面色苍白,眼中全是泪水,嘴唇冻得发青,张口便有鲜血流出,表情分不清是哭是笑,“师父……我玩过火了……好冷啊……”
“别怕,师父一定不会让你死!”窥机扶她坐起身,立刻运转内力,替她化除体内的极寒掌气。对面胡海平却仍旧一脸凶狠,运掌朝这边走来。文掌柜忍不住出声道:“胡帮主,她已经输了,你还要置她于死地?”
胡海平已被怒气夺去理智,“我说过要杀了她,你们谁敢挡我,我就叫谁一起死!”
文掌柜噤声,想出手又不便出手,不由看向聂清嘉,见聂清嘉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便打消了念头。
四通镖局不出手,在场更没有其他人敢出手。胡海平慢慢走向武当师徒俩,窥机手上忙着与江姜传功,根本无暇对付他,只能一双眼与他怒对。忽然从人群中冲出了七八来个人,毅然挡在了师徒俩面前,叫道,“你要杀她,就先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窥机见他们中有男有女,年纪在二十到四十岁间不等,穿着有的像农夫,有的像贩夫走卒,总之都不是江湖人的打扮,惊讶问道:“你们是?”几人转身,齐齐向窥机跪下,其中一人愧道,“我们都是过去从武当派离开的弟子,武当教会我们一技傍身,我们却无以回报。要不是听到江师妹召开拍卖会的消息,我们都不知道门派已经衰落至此。如今师门有难,弟子们虽然不肖,也决意要与门派共患难!掌门在上,请受不肖弟子们一拜!”
几位武当弟子朝着窥机一磕头,窥机既动容又不忍,“你们出来做什么?你们绝不是他的对手,何必白白牺牲性命!”几人却毅然决然道:“我们生是武当人,死是武当鬼!要是置师门安危于不顾,我们就枉作了人!”说罢便朝胡海平一人围攻去。
接下来的战况基本可以说是单边倒的虐杀,几人的武当功夫甚至还不如他们的小师妹江姜,他们中最有实力的也不过能在胡海平手下走个一招半式。窥机道人眼看着弟子一个个倒下,只能无力流泪。围观人群中有人摇头叹息,也有人看不得这样残忍的场面,低头闭上了眼。
卫祁予终于忍耐不住,正欲出手,却被文掌柜按住,“少庄主,你不能去!”
“为什么!”
“他的背后可是整个十二水云津!”
“十二水云津又如何?我不能眼看着他恃强凌弱、残杀无辜!”
“文掌柜,他说的对。”聂清嘉忽然开口,随后认真地望向卫祁予的眼睛,问,“你能胜他吗?”卫祁予目无畏惧,仿佛向她许下了一个承诺,“能。”
悬崖边巨松顶端,铜铃悬空,随着清风微动。巨松下,胡海平暴怒击倒了一众武当弟子,气焰滔天,放肆大笑。突然,一粒石子从人群中射出,重重打在了铜铃上,发出刺耳的当啷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悬挂铜铃的树枝承受不住这股冲力,应声折断,铜铃受力摔裂在石地上,再也发不出声响。
人群顿时如死了一般寂静。
胡海平双眼充血,转头看向人群,怒吼道:“撞铃的是谁——”
卫祁予一个箭步从人群中飞出,落到胡海平面前,高声应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