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再睁开眼时,熟悉的江府天花板。
房内只有江奇书在搅拌碗里的药。
南乐努力往房里张望,企图找到另一个身影,未果。
她有些心慌,拼尽全力忍着疼痛坐起来。
听到动静的江奇书即刻端了药碗走过来,“本神医就知道你会这个时候醒,喏,药都给你晾好了,趁热喝吧。”
南乐猛然一把抓住了江奇书端药的双臂,吓得汤药在碗里跳动几下甚至小半跳碗自杀。南乐紧张道“易辞呢?他在哪儿?”她害怕他会一时冲动对罗允凡做了什么,但时候再被她夸大其词的安上罪名,那不就完了。
“好吧,其实你比我预计醒来的要快那么一丢丢,他在给你熬另一份药,还需要一会儿才能熬好。”
南乐松了口气,见江奇书把他手里的药端在她嘴边,“你看你看,被你弄得就剩这么点了,先喝了吧,稍后再去熬点。”
汤药的苦涩迅速钻入南乐的鼻腔,她嫌弃地推开,“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苦,”她任性的偏过头去,“我不要喝。”
江奇书挖苦她说“呦呦呦,南大小姐,你在永安宫连太后的鞭子都不怕,现在竟然怕苦啊。”
南乐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药碗咕咚咕咚喝下。
因为喝得太猛而被呛到,南乐拼命咳嗽着,难受至极,江奇书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这时易辞已经踏进一只脚来,见状,甩出手中的药碗稳稳放在桌上,飞身过来坐在南乐身旁,顺着南乐的背。
易辞不分青红皂白呵斥江奇书说“江奇书!她不想喝就罢了,你灌她做什么!”
江奇书委屈“我没有啊……我我我……明明是她自己喝呛的……”
南乐顺过了气,觉得好些了,按住易辞的手抬头看他“我连鞭子都不怕,还会怕苦么?”
易辞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微微蹙着眉,目光沉痛而温柔“疼么?”
南乐说“废话,你被抽几十鞭子试试。”
易辞把她搂在怀里,“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南乐不由自主弯了嘴角,双手也紧紧环住他的腰,“是啊,所以我要罚你保护我一辈子。”
易辞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间,柔声应道“好。”
江奇书看不下去他们二人的卿卿我我,说道“易辞你还是快让南乐把药喝了吧,你们放心,只要让南乐好好在我这里待上三天,三天以后,我保证她能活蹦乱跳地出嫁。”
易辞慢慢放开了南乐,端了桌上的药碗,一勺一勺喂进她口中。
南乐喝了一口药,说“风迟皓现在是太后的人了,我们要绊倒她,是不是很难?”
易辞平静地嗯了一声,从碗里再舀起一勺药。
南乐喝下以后继续问“对了,皇上以后怎么办?他还这么小。”
易辞的手顿了顿,随后道“你别再问这个问题了,乐儿,我已经想好对策了,你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真是,搞这么神秘干嘛。南乐撇了撇嘴,闷闷喝下一口药。
一段沉默以后,易辞又开口说道“乐儿,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为了任何人让自己受到伤害。”
南乐抬头看他,见他此刻的模样十分认真,忍不住调侃道“你干嘛,说得跟自己快要死了一样。”
易辞只目光灼热的盯住她,重复道“南乐,答应我。”
“我今天挨打是因为我没有能力反击,我哪有那么傻,让人随便欺负我,今天的仇我也记下了,来日我一定不会让罗允凡好过,顺带把兼儿的那份一起讨过来。”她眼里腾腾燃烧着恨意与杀气,决心坚定。
易辞放心了一般,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翌日清晨,易辞又不得不离开去着手朝廷中的事,一直到晚上才能回来。
在江奇书家休养的第一天,南天和南宁来江府看她,同时要求把她接回国公府医治,南乐拒绝了,口上说自己现在不便移动,真实的原因是江府距离皇宫更近一些。
不过江府倒是安静无比啊,江奇书平时只顾着岑怀瑶,也没空跟她吵吵闹闹,而突然没有了南宁和徐玉瑾的闹腾,倒有些不适应了。
所以没事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待在房间,拿出明玉镜发呆。
看着映射在空中的蓝色幻幕上罗列的几道任务,前两道已经在完成,第三道进行中,还有三道未解锁,细细数来,一共也只有六道任务,等她把所有任务都完成了,就可以安心地和他在一起,然后一起经历风雨,一起慢慢变老,一起度过余生,一起躺在棺材里,到时候再睁开眼回到二十一世纪,再嫁给他一次。
每每一想到这里,南乐都会忍不住开心好久。
一切看上去都十分美好,可眼下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这极其困难的第三道任务,她想要接近风迟皓借机拿来玉玺,可他却成了她的对敌,而易辞也不许她干涉他们之间的任何斗争,他什么都不肯告诉她,南乐对朝堂上的情况一无所知,距离这个新任的天师风迟皓也是十万八千里,更别说拿回玉玺。
到了晚上,易辞会回来陪她,这时想了一天的烦恼好像都不是烦恼了,好似只要有他在,生死也都并不重要。
三天过去了,江奇书不负盛名,真的用三天时间医好了南乐,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都淡了。毕竟罗允凡她再狠也不过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子,能有多大力气。
第三日清晨,她就被国公府的人给接了回去,迎接明日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