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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地从不死者之间走过。
两旁的不死者们也默默地审视着我。
我看到了曾经在教堂前被我烧成了灰烬的那个不死者,它此刻正握着手中的斧枪不甘示弱地冲着我怒目而视。
我看到了曾经懒洋洋地坐在台阶上和我聊天的那个不死者,它此刻正向我挥舞着那只一度变成了烤地瓜的手掌向我打招呼。
我还看到了曾经与我有过短暂交流的不死者头领,它此刻正等候在道路尽头驻剑而立,等候着我的到来……
但是他们的数量比前一次见面少了很多,似乎其中有很多在昨晚的战斗中被西斯神父所消灭,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重新恢复过来的缘故,他们的数量只有原本的数分之一。
“这一次轮到你来当诱饵了吗?由那个打败了那头龙的男人过去?”等到我走到眼前时,不死者的头领长长地叹息道。
“事实上如果你们放弃你们的遗愿的话你们就自由了。”我一动不动地说。
“是的,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做不到。”头领一字一字地认真说着,仿佛在这里说错任何一点都是不可容忍的过错一般。“我们因为逃避而活了下来,从战场上活了下来,也从这个地狱中活了下来……”
“我们都是逃兵……”一名不死者补充道。
“最后所有人死光了,只剩下我们这些逃兵……”又一名不死者补充道。
“只剩我们这些无路可逃的逃兵站在这里……”其他的不死者也补充道。
“最后那些逃兵也在那场战斗中死了……”
“以一个士兵的身份战死了……”
“只剩下我们这些逃兵……”
“一直都是逃兵……”
“我们并不是寻求灭亡。”
“我们只是想履行应尽的职责。”
……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发条手表,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是曾经我去考试的时候老妈因为觉得给我手机不够保险而交给我看时间用的。在考试之后因为没有机会的缘故而一直没有还给老妈,最后被我阴差阳错地带到了这里。
调整了一下尚还有些不太习惯的头盔,用了几秒钟时间终于找到了手表的发条。我小心翼翼地将它转动了一小圈。
“嗒嗒嗒……”
在不知道隔了多少天过后,这个原本因为长时间未上发条而停下的手表重新转动了起来。
“上次那个女孩怎么样了?”聆听着手表单调得引人入睡的发条声,我向不死者的首领问道。
“在里面。”
不死者的头领缓缓拔出了自己的长剑。这是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剑,普通得与他自身完全不搭调。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柄剑并不属于他,属于他的长剑早就离开了他,刺入了那头骨龙的脊椎中……
“嗒嗒嗒……”手表的嘀嗒声中,昏昏欲睡的我忽然明白了这些家伙至今依旧徘徊在这里的原因。
他们事实上并不是一群逃兵,他们是一群幸存者,一群依靠英勇而幸存下来的幸存着。正是因为他们的英勇才打倒了巨龙,打跨了亡灵,击败了异形,消灭魔王的军团,从那场战争中幸存下来……
他们只不过是在一片废墟中绝望地钻入了自己的牛角尖的正直笨蛋而已……
刀剑出鞘,亦如数百年前一般寒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