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珩有三日没有回来过了,慕蓁熹也没有出过府,更严峻的是,她不知道府外是什么情形,整个吴府,或者说是慕蓁熹,她与外面隔绝了起来。
就算是在白日,府内也有拿着长枪四处巡逻的侍卫,慕蓁熹也不想给吴正珩惹麻烦,但她更担心外面。
最先忍不住的是玄英,她打了送饭的婆子,闹着要见主子,没有任何人理她。
侍卫不许玄英出西院,玄英以死相逼,撞在了石头上,鲜血流不止。
不论怎样,玄英毕竟是吴正珩侍妾,虽然不受宠,但也是主子,还有老夫人撑腰,不能见死不救。
侍卫来禀告了慕蓁熹,慕蓁熹听了后让人拿了保命的药去。
及至深夜,慕蓁熹睡不着,翻看着风云止的人送来的竹卷。
这次看的竹卷十分有意思,是几百年前古玄月国的一位夫子谈论种族。
这位夫子姓林,她讲的话语多是自由通达的,慕蓁熹看的津津有味,又去箱中翻找和这位林夫子有关的记载。
及至天明,慕蓁熹还看的津津有味,不觉时间溜走。
在竹卷的最后记载,这位夫子,名羽止,是一位女子。
“嘶……在封建教条之下,还能有如此自由灵魂,这位女子真是让人敬佩。”
慕蓁熹揉着眼睛,合上了竹卷,一抬头,发现鲍无涯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慕蓁熹缓缓站起了身,“鲍无涯……你怎么……”
要问的实在太多了。
观外间天色,是灰蒙的,鲍无涯为何能进吴府来,还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慕蓁熹眼前?
而且鲍无涯一身盔甲,盔甲上还有许多暗红污渍,手中的长剑也是伤痕累累。
更怪异的,是他的面容。
极度疲惫,又似无情无欲,冰冷不近人情。
他开了口,声音低沉沙哑,“吴正珩让我来接你。”
鲍无涯让开了道路,慕蓁熹往外看去,她这才发觉外面的庭院十分寂静,那一大片的明亮光芒,让她心中不安。
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常服,慕蓁熹捂住衣襟,不得不警惕着,“吴正珩呢?”
长剑在石砖地上划拉着,是此间唯一的声响。
似乎感受到了慕蓁熹的害怕,鲍无涯将长剑收进剑鞘,“他在宫中。”
“在宫中?”
不该是尚书府吗?
满腹疑问,慕蓁熹往外走着,正院里,吴府所有的人都在这儿了,每一个人都是惊恐的,看到慕蓁熹进来,所有人都投来求救的目光。
玄英头上还蒙着纱布,见状就要开口,她面前的侍卫长枪指过来,玄英顿时不说话了。
慕蓁熹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紫苏,紫苏搀扶着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月丛,对慕蓁熹投来关切的眼神,慕蓁熹微微摇了摇头。
沉闷压抑中,慕蓁熹做好了心理准备,问鲍无涯,“到底出了何事,为何闯入吴府?”
鲍无涯的声音无悲无喜,砸在每一个人心上,“吴正珩血洗宫廷,改朝换代,成为新皇。”
寂静蔓延中,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惊呼,接着整个院子都炸开了,窃窃私语竟也是吵闹的。
发丝落在血痕之上,微微刺痛中,鲍无涯看向呆立着的慕蓁熹,“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