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臣能借得梅花一缕魂,便是臣的小成。”
“当真是少年佛子,朕允了!既如此,衡阳子蛇山之行,小佛子一并前去,且瞧瞧这大小佛子能否不费一兵一卒,让蛇山一族归顺出山。”
顿时,一人从驴身上摔落,大殿内响起驴响亮的叫声。
青纱帐内,慕蓁熹昂起头,质疑,“皇宫里怎会有驴?”
吴正珩正色道,“衡阳夫子的驴,乃是仙驴。”
慕蓁熹哈哈笑了,“仙驴?为何?”
衡阳子的仙驴,举国皆知,家喻户晓,而喜儿却从未听闻。
吴正珩稍微动下脑袋,调整更舒适的姿势,“早些年,一户人家卸磨杀驴,驴断绳逃跑,满街人同追,驴冲进衡阳夫子的庐舍,泪流满面,唇染鲜血,冲着衡阳夫子哀嚎,夫子感念驴有灵智,拿出仅剩的米粮换得仙驴一命。”
“哇,确实聪慧,那蛇山之行又是什么?”
吴正珩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蛇山之中无一蛇,蛇山一族无一人,蛇山之蛇皆是人。”
慕蓁熹摇头,“听不懂。”
“蛇山是西南方一处荒山,方圆十里大蛇横行,蛇山之中却无一蛇,乃是因蛇山中住有一支皇室族人,用奇技赶走大蛇,这一族人擅长奇门遁甲之术,巫蛊占卜亦是精通,皇上苦之已久。”
“衡阳夫子意欲巡国传明理,各路驿馆相待,天下百姓相服,需得皇命加持,皇上提出衡阳子上蛇山,不拘何技,请得蛇山一族出山便允。”
慕蓁熹有些担忧,“听起来就很危险,便是安全到达蛇山,这一族在山中岁月静好,又无好处,怎会出山?”
若是不难,皇上便不会让衡阳子前去了,至于搭上一个他,也不知皇上是何意,他分不清,也无人指点迷津,可是为了不被困死在尚书府,为了不再任人磋磨,他只能往前。
“无妨,有夫子在……”
他已十分困倦,太复杂艰难的,他并不觉得慕蓁熹能明白,这朝堂争斗,尚书父亲暗中容许的弑子,蛇山一行背后牵扯的皇族权力,太多太多。
如何讲,如何不惶恐?
慕蓁熹没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吴正珩紧闭双眼的面容就在眼前。
这一张如玉面容,卸下连着几日伪装的平淡和内心中从未松懈的防备,疲惫爬上他的眼角,困倦侵染鼻尖细鼾,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慕蓁熹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柔软了,她扯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一双水眸就这样看着他,入睡几许无人知。
再醒来,丫鬟近在眼前,眉眼带笑,“看来姑娘昨夜休息很好,一直酣睡至天大亮呢!”
慕蓁熹意识清醒,环顾四周,甚至还掀开被子往床里面瞧,四下不见吴正珩,就连余温也未曾留下。
她一时分不清,低声呢喃,“难道昨夜皆是梦?”
“咦,喜儿姑娘,哪里来的红梅呀,可真漂亮!”窗边丫鬟惊呼,吸引了慕蓁熹的视线。
只见窗外白雪皑皑,窗内木案之上,简约色调之中一点殷红亮煞全部色彩,慕蓁熹会心一笑,她知,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