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见阿石挡住他,他睨了一眼这个傻大个,懒得搭理,仍对他身后的柳莺莺说道:“姑娘,我呢,刚好要去仁华县,那儿的怡红楼可是个富贵风流的所在,你……要不要去呀?”
仁华县?柳莺莺听说过这个地方,听说此地粮食丰足,百姓安居乐业,古往今来还出过不少大才子。这样说来……那儿的怡红楼必定还不错,至少,绝不会是无月楼这样的末等暗窑子。
阿石低下头,暗暗道:“莺莺,别信他。”
阿石本不知道花楼长什么样,刚才第一次迈进去才有了大概了解,这样的地方,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柳莺莺进去的,那车夫说得千好万好,阿石也不信他一个字,更不希望莺莺跟他走。
柳莺莺看了一眼阿石,将他挡在身前的手轻推开,走到车夫面前站定,道:“仁华距离此地好几百里,你总不会这样好心,免费搭我过去吧?”
车夫颇嘲弄的看了一眼后头落寞的阿石,笑道:“姑娘,这一路你的吃喝我都包了,马车内也只让你一个人坐,唯一的条件嘛……到了怡红楼,你的卖身银子得给我。”
在怡红楼,样貌越好的姑娘卖身银子越多,像柳莺莺这样的,至少也要八两银子,再谈谈价,许还能加个一两半两,这可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柳莺莺听了这话,觉得很是合理,她点点头,道:“可以,什么时候出发?”
“即刻就走。”
柳莺莺回头看了一眼阿石,他还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她道:“阿石,既然如此,你也就不用陪我去了,本答应了卖身银子给你的,现下也兑现不了了。阿石,这个荷包是兰兰打算送给我的,上头的牡丹花她还没有绣好,我就偷偷拿走了,你带回去吧。里面装着我剩下的几百文钱,权当是我对你的赔罪了。”
柳莺莺把荷包递给阿石,可阿石并不伸手拿,她只得将荷包放进他的背篓,然后伸手将他扳过去背对着她,再用力一推,阿石在她的推动下往前走了两步。
“阿石,就此别过了。”
柳莺莺潇洒的挥挥手,跟着车夫上了马车。阿石则站在原地,不回头也不往前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柳莺莺坐在马车上,不敢掀开帘子看,她怕再看一眼阿石,就舍不得走了。这些日子跟阿石在一起的画面反复在脑海中浮现,初见时水中尴尬的小插曲、怕狗跳到阿石身上、脚起泡阿石给她上药、院里洗澡阿石仓皇逃离、溪边趴在阿石背上安心的感觉……
柳莺莺在心里说道:再见了,阿石,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不知走了多久,睡梦中的柳莺莺突然惊醒,她感觉到马车刚刚突然不走了,她坐起身撩起帘子一看,发现外面一片漆黑,放眼望去看不到人烟。
“哟,反应还挺快。”
柳莺莺回看车厢内,那车夫竟已弯腰走了进来,他一边往柳莺莺这边靠,一边已经解了上衣,口里道:“姑娘,反正你也是要去做女倌人的,不如提前排演排演,哥哥好好调教调教你,省的你到了那边吃妈妈的打呀……”
看样子,这禽兽是故意的。此地荒山野岭,半夜三更又没有人会路过,他就是看准了柳莺莺没法呼救才停车欲行不轨之事。
柳莺莺眨着眼睛,嗲声道:“哥哥说的有理……不若,就让妹妹来吧。”
说着,她果然上前伸手给他解裤子,那车夫本已做好了霸王硬上弓的准备,今见柳莺莺如此主动,哪有不依的,忙哈哈笑着张开双手。
“好妹妹,懂事。”
柳莺莺瞅准了时机,卯足了劲在他两侧腰旁穴位快速点了几下,那车夫只觉得下半身一软,某个地方好像无知无觉了,他低头一看,柳莺莺笑着站了起来,道:“好哥哥,感觉怎么样呀?”
“我……我这是?”那车夫慌乱的摸着,可却没有半点反应,他……他废了?
柳莺莺冷漠道:“不用看了,就是废了。你若是好好的送我到仁华县,我自会帮你解了,你若是再动歪念头,就等着做一辈子的公公吧。”
那车夫努力了几次都徒劳无功,他眼里顿时崩出怒意,反手“啪”的一巴掌就把柳莺莺打得摔倒在地。
“娘的,你敢威胁老子!”
柳莺莺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头嗑在车壁上,疼痛无比,左边挨了巴掌的脸蛋此刻也是火辣辣的,眼泪在双重痛感下浸润了眼眶,该死!居然敢动手!
“老子告诉你,要么你乖乖给老子解了,要么老子就用这把刀划花你的脸!”
柳莺莺泪眼朦胧的看去,那车夫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柴刀,想是日常用来砍树开路的,那柴刀渐渐逼近她的脸,手持柴刀的车夫面目狰狞,发出恐怖的笑声:“怎么样,好妹妹,是要好好伺候哥哥,还是要毁容呀?”
柳莺莺尖叫一声,抬脚踹他,可那车夫却骑在她胯上,她的腰动弹不得。柳莺莺剧烈挣扎着,她不能毁容,毁了容,她就永远做不了头牌了!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先划上一刀让你尝尝滋味!”
“啊,不要!”
柳莺莺拼尽全力伸手打他,上半身不停扭动着不让那柴刀碰到她的脸,可刀已落下,柳莺莺不得已将肩膀一扭,挡住了刀锋,柴刀划过她的左肩膀,划破衣服割进了皮肉。
好疼!
可那车夫还不停手,拿着刀势要对准柳莺莺的脸划下去。
万念俱灰之时,突然,车门飞来一脚,将那车夫踹得狠狠摔下,阿石伸手拉住柳莺莺的手臂:“莺莺,是我。”